织锦罗缎,镂月裁云,描鸾刺凤……无论是“一梭声尽重一梭,玉腕不停罗袖卷”中的女红身影,还是“临行密密缝”中的慈母形象,自古以来,穿针引线之事似乎总是与女子心灵手巧的特征相联系。然而,“90后”服装设计师张突然,却用自身的耐心与细致,演绎了一段属于华服“男裁缝”的故事。
从师范毕业到自学技艺,从默默无闻的“门外汉”到走上国际时装周舞台,这些年,张突然在中国现代华服设计的道路上不断探索,向世界展示和传播中国服饰文化。
始于梦想 成于坚持
出生于东北的张突然,2017年从师范大学毕业。毕业后,他并没有选择与师范相关的工作,而是决定在服装设计行业闯一闯。其实,成为服装设计师的梦想,早在中学时期就在张突然心中埋下了种子。大学毕业时,“我接触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于是在能够做出选择的时候,马上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张突然说。热爱加坚持,让他在短短几年时间便成为登上纽约时装周“最年轻的华服设计师”。
为什么选择设计华服,张突然给出的答案缘于一次经历。2015年的一天,张突然来到辽宁省博物馆,观看满族传统服饰、刺绣等工艺品展览。他仔细观摩,被这些展品精致的工艺和独特的文化魅力所折服。张突然意识到,中国的传统手工艺精美绝伦,服饰文化博大精深,与其一味地学习国外服装设计理念,不如想想如何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和技艺传承下来。
一开始创业并不容易。“从事服装行业的一个‘壁垒’就是如何从‘学生’的身份转变成真正的‘设计师’。”张突然说,这是他最棘手的问题:如何破解自己非科班出身、不了解工艺程序、没有传统手艺、没有资源、没有经验的问题?如何获得那些不对外出售但服装设计传统工艺又需要的特殊面料?张突然通过前期积累,攒足布料供应商要求的预付款,并以创作灵感,用供应商的布料设计出服装作品,来获得认可。张突然花了两三年时间才打破这些壁垒,形成自己的完整供应链和个人华服品牌。
“三寸盛京”和“成锦衣局”是张突然的两个个人品牌。三寸虽小,却能包罗万象,“三寸盛京”体现了文化传承;锦衣虽华,但不减个性,“成锦衣局”意在将时代特色、个性特点融入传统文化。
张突然坦言,他并没有在服装设计上刻意融入西方时尚元素或是迎合他们所熟悉的传统中国元素,而是以自己对中国服饰文化的理解,去展现服饰之美,表现“中国风里克制、利落的美感”。
2019年3月,张突然登上纽约时装周,被国外媒体称之为“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他说:“当时受到邀请,我就是想把东方文化中的哲学美感带给大家。”这场主题为“无畏浮生”的服装秀,让海外观众更多地了解并认可张突然时尚、简约的中国风。“不同于他们熟知的‘龙凤’纹饰,我想让中国风更加现代、新颖。”张突然说。
张突然的服装设计注重飘逸、仙气的特质。他喜欢中国传统的“祥云”元素,几乎每一季华服都会用到。张突然喜欢阅读中国古典书籍,《山海经》《诗经》等著作,这都给他带来许多创作的灵感和启发。比如,他把一些古典诗词和典籍故事植入作品设计:他喜欢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就试着把珠宝打造成“瀑布”的感觉。
在张突然看来,传统与现代并不冲突。“我觉得不是把传统服饰融入现代元素,而是在现代服饰实用性之上融入传统服饰文化。现代服饰是我设计里的‘骨骼’架构,而传统服饰文化则是灵魂和概念。”张突然说。
随着新媒体的崛起,张突然顺势而为,活跃在多个社交媒体平台,用短视频展示华服设计、制作等过程,传播中国服饰文化,受到大众特别是年轻人的喜爱。仅在抖音平台,张突然就拥有超过200万的粉丝。许多人被他的技艺和作品吸引,通过网络和他交流相关话题。
提及未来规划,张突然表示希望通过短视频等方式,做更多中式服装技艺的科普,让对传统服饰有兴趣的人更有收获。同时,随着中国传统服饰“日常化”程度加深,张突然也致力于传统服饰的“年轻化”。他希望用原创与创新,让更多年轻人看到中国服饰之美,让中国传统服饰融入当下,走向世界。
人民日报海外版记者:丁乐同 封玥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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