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郭局长更郭局长的“付主任们”

作者：王艳春　

22日，网络上流传一份吉林省辽源市环保局局长郭东波雷人官腔的音频，称“领导就得骑马坐轿，老百姓想要公平？臭不要脸！”在网上引起强烈反响。24日，当事人郭东波承认确实说过此话，但是这些话有特定语境。他表示向广大群众和网友道歉。(5月26日《京华时报》)

从“你是为党说话还是为人民说话”，到“我没时间跟你闲扯”，再到“是不是拉屎也要告诉你”，咆哮式官腔的“版本”可是越来越高。所以，郭东波局长那句“臭不要脸”的横空出世，尽管令人惊骇，但循着“咆哮体官腔没有最雷只有更雷”的发展轨迹去看，也只算是为“牛官腔”标本馆里又增加一只新模子而已。

其实，嚣张就嚣张了，跋扈过后虽有恶评恶名，但如果民意的强烈反弹能让当事人真心悔过乃至自裁谢罪，至少说明其还有为官者起码“羞恶之心”，不是李志强那种“抹屎露阴”无耻之极之辈。如此反而说明官德底线尚存，舆论倒逼可以催生出一个更为完善的权力制衡机制。

遗憾的是，面对网上网下的汹涌质问，辽源市政府新闻办付主任是这么回应的：首先按照一贯套路，声称这是一小撮不明真相者的“断章取义”，紧接着就以视频中其实还有“哈哈”笑声来证明会议气氛融洽——用粗俗语言诋毁百姓、泼污公平，众官僚笑了，这便是付主任所理解的“融洽”。这还没完，赤裸裸的“臭不要脸”都出来了，跟泼妇骂街没啥两样，付主任竟然说这是在“激励全局同事”。最后，付主任简直就差说“您们别介，郭局长就是一唱二人转的，难免爆粗口”，因为他说“二人转里可能会有一些不顺耳的言辞，但绝不是故意骂人”。不是“故意骂人”就可以拿“民众”开涮爆粗口？局长开会唱“二人转”，所以就要爆粗口？

看来，这位急于为郭局长“祛邪”，急于为政府面子“遮羞”的付主任，情急之下，真的连“上下左右”都不辨了。郭局长接受采访时都为自己“错误”“严重伤害群众感情”的言论而“懊悔”“内疚”，且不论真诚与否，当事人自己好歹认错了；反倒是作为发言人的付主任，一口一个理由、借口，那种极尽辩解、否认之能事的气概，真的比郭局长都郭局长。这到底是怎么了？

可能先期付主任还没和郭局长沟通好吧？不然怎么这厢唱红脸唱得动彻肺腑，那厢唱白脸却唱得面红耳赤？承认错误天塌不下来。可是局长面子、政府面子要紧啊，能捂能遮还是尽量扯块破布也要往上贴吧。百姓批评之声即便如雷贯耳，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服错，准确的说是不到更上一级部门在舆论声浪下被逼表示“要一查到底”的那一刻，付主任们还是会死咬着“政府面子”负隅到底，至于“民意民心”的里子早就弃之不顾了。知道了权力洁癖下的“面子情结”，就不难知晓为何郭局长忙着磕头认错的同时，付主任还在一旁龇牙咧嘴地“辩解”个喋喋不休。

郭局长喊出了“老百姓死不要脸”的惊天“骂语”，如此亵渎、蔑视民意，被唾沫星子淹死也是“骂有应得”。可是，在声讨郭局长的同时，也别忘了郭局长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他周围至少还有一个叫付主任的“死忠”战友。或者可以说，如果不是得益于平时付主任这种“母鸡护仔”般的“爱乌及乌”的旁敲策应，郭局长还敢那么不留口德随便骂“广大民众”不要脸吗？

所以，咱别只盯着那些咆哮式（最牛）官腔的“发声者”，顺便也盯着点付主任这种不直接发言但往往“誓死捍卫发言者”的角色。最牛官腔从孕育、发酵到最终爆发，其背后恐怕有一条“攻守严密”的生产链，这条灰暗生产链打着“维护政府面子”的招牌，暗地里却啃噬着“无人看管的权力蛋糕”为其源源输送动力。

要打赢“根治最牛官腔”的歼灭战，扳倒郭局长们还不够，如果不把“权力的蛋糕”用铁链锁上，贪得无厌的“看守者”就永远会为之结成一个“前赴后继”的攻守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