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的诞生是携着改革开放的风气来的,八十年代初的春晚风气总有着开天辟地的意味。当时,在“两个凡是”和“真理、标准”走过来的大陆陷入进了怎样走和怎么走的问题,这两个问题的撇清用小平先生的话说是“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经典譬喻。
春晚在那个时候的红透,显然是有多个缘由的,而这些缘由决定着春晚的历史也决定择春晚的明日,而这个过程的批判和反思其实就是近三十年来所观澜的中国媒体的性格。
生于西方的见惯了文艺复兴、工业革命和机电革命乃至两次世界大战这样一些相对短暂的实践或者说事件改变世界的外国人特别注重中国人的一个“long memory ”的身份认同。其实,这两个单词构成了中国人的 一个固有特色,春晚就是伴随着这样的特色来的。
独辟天地的时代风尚。这是春晚的很大一个特征,春晚带动了一个民族数十年的风尚和精神自由。习惯了革命和斗争路线彼此对台倾轧的前三十年,到一九八零年代的中国国民面临着如何走进平和的一般化的个体生活,其实也就是如何避免重蹈倾轧和猜疑的覆辙之路。春晚在那个万马齐喑刚刚过去的时代里属于中国的急先锋,从那里面,可以看到中国的现代化元素,其实说到底就是外国、休闲、自由和个性等元素的引进与宣传的排头兵。尊重春晚的这样一个过去,其实就是尊重春晚这样一个曾经的传播者和引路人。那里面,拉丁、华尔兹、探戈等一系列民国时期流行于中国的世界一流的舞蹈在特殊时期被判定为走资派的享受和旧社会的比照的东西被重新渲染。而央视这样一个特殊的媒体在这样的渲染之中毫无疑问是领头的和可以信赖的。这个“领头”和“可以信赖”可以说是央视作为国家体制内的媒体的一大权利。许多事情,只有这个媒体说了,方须可能是真的,可能是社会特别是政府已经可以容忍的,有些时候可能很是含蓄。譬如反贪片《大雪无痕》的播出,直接宣告了后来的反贪剧在中国的流行,而之前,没有一家媒体敢于播出这样的片子。正是鉴于这样的特性。所以一些西方事物在央视特别是春晚的出现,便可以据此判定这些“新事物”是可以在中国流行的。所以说,央视就是曾经的异端和潮流。
权利天平的倾斜。最初的春晚,是需要国家领导人捧场的。前面数排桌子,后面数排座椅,几乎全是清一色的国家要员。他们这些决定中国发展方向的人士坐在了春晚的看台上,决定了春晚的特性和对象。这时候的春晚,可以说是付诸于领导小憩和休闲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可以体验相对纯真的个性化的和休闲式的中国文艺。这在潜意识里,也毫无疑问的却又是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中国政治。一些敏锐的观察家、评论家、艺术家在这里面看到了这个国家未来的一个蓝图,因为这个晚会的对象和服务者是这个国家未来发展的决策者。而后来逐渐至今的春晚,已经转变为大众的、休闲的、全民娱乐的舞台,观众也从上流将相变为了布衣平民,所有的欣赏者已经不再陷入进所谓的官民的差距之中,是少在媒体里,享受成为所有人的特权。可以说,春晚的逐渐转变代表着这个国家的逐渐转向,这也是春晚的一代意义。
不可或缺的休闲平台。面对着缺乏甚至说是贫乏的消费娱乐,八十年代的中国面临着物质、精神两方面都稀缺资源的国情。春晚的权利能够促使它能够及全国之力搜集和收集流行于华人界的娱乐资源,譬如台湾的、海外的一些知名艺术家都可以在春瓦一展风采。春晚在这个不知怎么度过春节的时代里扮演了一个角色和一个时间的领路人,让人们在传统的民族节日中感受到了休闲和娱乐,感受到了外面的气息。而在此时,电视机等一些视频设备刚刚流行于中国,电视台乃至于电视节目都是贫乏和稀缺的,特别是一些硬件设施譬如传播线路、卫星设备等传媒必备的媒介的缺乏导致了休闲娱乐的贫乏,更别说各省的一些电视节目的传播了。从这一立场而言,春晚扮演着一个满足大众需要的角色,这个角色已经不仅仅是娱乐,还具有让百姓花钱买电视之后的一种资格享受,有点像今日富豪的跑车,代表着一些群体的崛起。八十年代流行的“三大件”、“万元户”有一个很大的指标便是电视的拥有。而春晚给电视的拥有者一个可以再最盛大的传统节日里享受的理由。
而在今日。这样几个平台都被消失,特别是春晚偏居于娱乐的方向上而言。春晚的一系列优势被电脑和众多的电视频道瓦解,而和一切可以归之于春晚背后的媒体权利。春晚依靠央视的地位生存,而央视依靠国家的地位生存。这种绝对官方的媒体在今日日益追求民富、民本、自由和现代的中国人群里,必然是不合适的,也就是背离于公民社会的。在春晚里,一些娱乐节目被特别的政治化和宣传化,一些学者将其定义为“一年的总结”俗称为中国特色的“年度计划总结”,这样的帽子对于春晚而言并不冤枉。
而因为春晚背后所依靠的力量的性质,导致了春晚必然于今日的公民社会的脱节,也就是能上春晚的或者说能有资格亮相的必然是与其有必然性合作或者是“仰望”性联系的。这个“仰望性”联系直接的反应着春晚的特性。譬如陈佩斯、朱时茂因为与春晚的一此偶然的官司得罪了春晚之后便近乎十年的消失于春晚舞台。春晚就是这样的一个霸道和自以为是的节目组合。而最近的一些春晚调查显示,这是被春晚抛弃的陈佩斯、朱时茂等人的节目备受春晚的观众喜爱和渴盼。也有此证明着春晚并不纯粹的娱乐大众的角色定位,立足于这一因素,春晚直接的背离了今日中国大陆公民社会的主旨和意义。所以春晚,在今日的中国,确然没有再次存在的必要了。而特别是动用全国力量甚至是一些特别的政治资源去谋求话语权的行为显示春晚的愈加不符潮流。央视说春晚满意度八十以上,但是实质上是一些网站的自由性调查显示仅仅不到四成。而能将赵本山一个人支撑和吹捧了十余年的国家级舞台,难免不显得可笑专横。偏离了大众道路的春晚必然越走越偏,不容贫苦民众生活的春晚怎有资格去代表一个数十亿成员的盛大民族节日的娱乐节目代言人。
据此,春晚必须也只能消失。否则只能是自行面对死亡,这是春晚的宿命,试看将来,必然是春晚依然在,观众却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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