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家郭喜林讲故事:父亲是尊老敬老的榜样(1)
父亲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被打成右派,为了不让提拔的干部受到牵连,他没有选择在新乡劳动改造,而是选择回太行山老家当农民。尽管他身陷囹圄,但他在老家对奶奶和姥姥十分孝敬。尤其是姥姥,因为老人家身体不好,父亲让我母亲在新乡时就准备好了老人家的送老衣。由于姥姥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他就白天在生产队参加劳动,吃过晚饭之后从我们东土河村到姥姥居住的后街村伺候我姥姥。
文化大革命前,我姥姥和奶奶先后去世,我二奶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我姑和我姑父在县里忙工作,顾不上伺候老人。于是,我父亲又主动承担了起来。而且,持续了三年多,二奶去世了。
尽管那时候我还小,但我看到了父亲给二奶端屎倒尿,在冬天冰冷的水里给二奶清洗拉在裤子里的大便。二奶说,我父亲比亲儿子还亲;父亲说,我就是你的亲儿子,我哥打日本鬼子牺牲了,我姐夫和姐姐忙工作,孙女嫁人成家,要照顾自己的一大家人,伺候好你是我应尽的责任。二奶激动地对我父亲说,你是好孩子。婶婶死也知足。
当我姑父和我姑回来看望我二奶时,二奶总是流着眼泪说我父亲好,你们有这样的好兄弟,是我老太太的福气,你们进城工作不用担心我,有你四弟照顾我,有兄弟媳妇给我做饭,我躺在床上知足了。
说起我二奶,可真是福大命大。先后三次病危,村里老中医让我父母准备后事。但是,我二奶一次又一次活过来了。而且,饭量比以前还大了一些。有人说,这是回光返照。母亲和我父亲说,你要一个人夜里害怕,我陪你伺候咱二婶。父亲说,有啥可怕的,咱婶是自己的亲人,你在家里照顾孩子们吧。
而且,那时候,还得去煤窑上挑煤,才能做饭取暖;而且,包括一年四季到村下面的井里挑水,都是我父亲在默默坚守。有时父亲挨批斗遍体鳞伤不能从事这些事,我母亲就主动承担起来,从不抱怨。
有一次,我父亲由于过度疲劳夜里照顾二奶时睡着了。当他趴在二奶床边醒来时,却不见二奶躺在床上,这可把他吓坏了。于是,赶紧点亮煤油灯在地上到处找我二奶。屋里没找着,就提着纸糊的灯笼到院里找。而且,跑到东院把我母亲叫来一起找。
也许是我母亲心细,提着灯笼进到二奶屋里往上一看,就看到二奶坐在大缸上面放的木箱子上。我父亲和母亲弄不明白,二奶这么多年躺在床上不能下床走路,那么高的地方,她是怎么上去的。于是,父亲和母亲耐心问老人家是怎么上去的。二奶说,不知道。
从那以后,父亲和母亲轮流值班,一个人两个时辰。实际上,就是大约摸,没有钟表。再也不敢让老人发生意外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还能坐到那么高的地方,让人不可思议。我姑父和我姑回来问老人,是怎么上去的?二奶告诉他们,是你哥把我放上去的。我姑告诉母亲,我哥打日本鬼子早牺牲了。以后要听话,不敢再吓唬我弟弟和弟媳了。他们对你多好啊。我四弟既要到生产队干活,又要挨批斗照顾你,你得心疼他。我姑说,我二奶不住地点头。
二奶去世后,父亲和母亲一直坚持在清明节为老人上坟烧纸磕头,从未间断。即便是平反之后在新乡恢复工作,父亲和母亲回老家探亲也要到老坟上给老人们磕头。他说不能忘了老人们的养育之恩。他说自己在父母和长辈跟前,仅仅是一个晚辈,不是什么局长。记得,父亲经常和儿女们说的一句话就是:“在家敬父母,何必远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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