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灾难的血色正在一点点褪去,曾经的一切也被岁月层层包裹,埋在记忆深处,人们都渴望走出这黑色的地震记忆,进入平淡、安宁的生活。可当我再次走在这回家的路上,看见路边的一草一木,不经意间就触碰到了记忆深处那沉重的包裹,满满的都是您的影子——我的父亲。
记得五岁那年,父亲用背篼把我送进了学校,每天往返于山上山
下,开始了我的求学路。小时侯的我很调皮,但却很瘦弱,家里人很不放心。特别是雨季来临时,山里的小路被马帮踩得坑坑洼洼,父亲总会用背篓送送我,蹲在背篓里我趴在父亲的肩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听他讲他读书时的故事,有时累了就牵着他的蓝色中山服学着数数,数马帮里有几匹马、数你给了我几颗糖、数我们走过了几处人家……好像我们永远都有数不完的数。
后来,记忆里的父亲很少在家,他要出去卖猪肉,总是天黑才回
家,一放下背篓就从里边拿出一块肉递给母亲,叫她做出来给我们吃。这时姐姐总会端出一盆热水来给他洗脸、擦汗、抹背,接着就状告我的累累罪行。而父亲仔细听后,在肯定姐姐的同时必定也会严厉地数落我一番。所以那时既盼父亲早点回来,又怕他回家修理自己。当然,有肉吃也成了我小时候最得意的事。
再后来,姐姐到外边读书了,我也开始了初中和高中,开始了住校的学习生活,也懂事了不少,没有了往日的淘气。每到周末放学,我总能在卖肉的市场里找到父亲,他还在与人议价、割肉、称秤,看来今天的行情又不好,下市了还有这么多肉,这时我只能在旁边时不时的递一个塑料袋,算是帮忙。天色渐晚,父亲翻了翻记账本子,密密麻麻的又记上了半篇,每每这时定能听见一声轻叹“这生意不好做啊,娃儿要认真读书哦”。接着再麻利的收拾摊位,这时又从案板下拿出块肉来装进背篓。“二娃,这还留了块好肉,在学校吃得差,回去喊你妈给你炒起,等会在邓老板儿那再买条鱼”。匆匆一阵后,终于可以回家了。
漆黑的山路上,只有背着背篓走在前边的你和打着手电走在后面的我。“大小伙了,也来背背这背篓”父亲说。我背上背篓一阵急走,不到二里地,便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歇气,挽着裤腿的父亲点燃一支烟,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又开始讲道理:“儿啊,人这辈子做很多事都要像这走路样,要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背背篼恼火啊,人要有出息,就要多读点书才能甩掉这背篼,走出这山沟沟,不要像你老汉这样哦”,这话不知听了好多回了,不吭声的我背起背篓就走了。
今天,我也用背篓背着我两岁的女儿,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母亲又开始讲述这里曾经的一切,可时光却将一切定格,定格在脑海里,定格在心里。侄女的吆喝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山泉水依旧在哗啦啦的流淌。朦胧中仿佛这山、这水和这洒落一地的阳光也在向我述说着您曾经的一切。(作者:张发良 单位:北川羌族自治县白什小学 指导教师:宋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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