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车少爷老家所在的太邑县,那儿乡下的车家院子可是一座风景如画的山村别院。
要说车家院子周围的山峦并不高,应该属于浅丘之类的山岗坡地,漫山遍野的植被长得非常茂盛。
驻足眺望,林木蓊郁,修竹摇曳,莺飞草长,溪流潺潺,蝉鸣鸟欢,茶树芬芳……置身其境,一幅世外桃源的锦绣风光映入眼帘。
整座院子几乎位于三面环山的正中央,迎面是一片开阔地,估计至少达一两百亩,田垄边,一条小山溪蜿蜒流淌,浇灌出这片绿色的原野……
车少爷就是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中长大,既钟情于这一方山水的灵秀,又受益于这一方传统的熏陶,一种爱家恋土的情结,自小就在心中扎下了根。
这个车家院子,其实并不是只有车姓人家在这里住,还有李家、张家、王家等单门独户的几户人家。这几户人家租借了车家的田地,过着佃户的生活,加上车家人虽然身为东家,但善待佃农,故主雇关系相处融洽。
车家院子作为车老板堂兄弟的老宅,祖上留下来的基业,车家发达的根基和依托,在车老板心中的分量,当然重于泰山。
身为成都府贡院附近名声在外的"得月楼客栈"的老板掌柜,车老板的祖上传下来的其中一条重要规矩——就是后世子孙绝对不能忘了,更不能卖了太邑县乡下山村的车家院子的老宅,必须要有车家人居住和打理老宅,让老宅永远充满着人气和烟火气……
车老板便一直遵循着这条规矩,传承着祖上的家风,把他的堂弟留在了车家院子,在那里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才有了后来的车少爷……
要说车少爷今晚不问便知他的伯父车老板招待客人,一定喝的是年份崇阳老酒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看到伯父喜欢喝酒,爱好屯酒,还经常把一坛坛崇阳老坛酒,埋在老宅后山遍布着野草花香的土壤中,俗称叫"种酒"。
如此等到埋上个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八年,然后小心翼翼地挖出来,堆放到后山的一处通风的山洞里,然后再标记上种酒的时间,这个环节就叫"藏酒"。
当车老板每次从成都回到太邑县乡下车家院子小住几日时,便与堂弟一家饮酒叙谈,把酒言欢,时不时还请他们车家的佃户邻居吃吃饭,喝喝酒,叙叙旧……
逢年过节,车老板还要给佃户家的孩子们散散年钱。大家觉得车家大掌柜不端架子,平易近人,也就非常敬重老板。与车家人的老老少少,分外和睦,相安无事。
车老板与他堂弟格外重视家人文化修养的培养。在车家院子修祠堂,请私塾,兴水利,搭桥铺路,灾年赈济,简直就是太邑县十里八乡名副其实的大善人。
随着车少爷一天天长大,他也会偶尔陪伯父喝几杯洞藏的崇阳老坛年份酒。伯侄之间互动频繁,交流顺畅,从车少爷身上,车老板看到了车家后继有人,读书长进,颇具才学,心中自然充满了一种欣慰的感觉。
车老板每次从老宅车家院子回到成都"得月楼客栈",都会带上几坛陈年老坛崇阳酒。
平时供自己兴致来了后饮用,也会在招待珍贵的客人时,拿出来给大家品尝。
大凡能在"得月楼客栈"喝上车老板的老坛崇阳酒,不是南来北往的富商大贾,就是成都府及治下郊县的头面人物、达官显贵……由此可见,如果车老板亲自招待客人喝崇阳老坛酒,那么客人享受的规格不可谓不高。
(作者:吴烈 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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