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传说用英文唱,对很多中国观众来讲是很奇怪的事,为什么要这么搞?干嘛用英语唱?”周龙还记得自己中场出去抽烟,隐约听到一位司机吐槽“什么玩意儿”,“一开始我看舞台设计也觉得不行,演员穿着大街上的衣服就上去了,台上都是普通的椅子和沙发。导演是耶鲁大学戏剧学院的教授,他不知道我们的京剧昆曲,他就是用简约派的方式来处理,照着自己的想象去设计。”
《白蛇传》问世后,周龙看到了一种“双异国情调”,中国观众觉得这是舶来品,北京首演时反应平淡,美国观众认为这是中国传说,借道英语,他们能更顺畅地理解这个传说,也因此在波士顿首演时,《白蛇传》场场坐满、观众场场起立。
“这种文化认同很难说,你没法说对错,就是一种双异国情调。”他认为,观众应该包容这种融合,就像普契尼歌剧《图兰朵》里的中国民歌《茉莉花》,“普契尼也不是采风来的,而是在某个展览会上听到了调调,就把它放入歌剧,成了异国情调,这部歌剧马上出新了,在西方马上就红了。”
在美国三十多年,周龙仍被视为地道的中国作曲家,很多西方乐团向他委约时,也都找他写中国乐曲。他已经写了很多琵琶协奏曲,有时他也会坦率地建议,加中国乐器,演出起来会很麻烦,找不到独奏家更麻烦,“但他们不需要我写贝多芬,就是写中国文化的音乐。”
“既然是中国作曲家,一定有中国背景,西方人也总是这样认为的。我的导师周文中95岁了,在美国生活了半个多世纪,他认为他已经彻底融入美国了,但西方人看你是华人,他们会期待你表达你的文化。年轻作曲家学习时注意这些,以后会受益良多,否则会遇到很多曲折。”
周龙认为,中国作曲家要写西方交响作品,不是用了中国旋律就行了,还涉及到音色、配器等等问题,“我们有些作品常被中国交响乐团带出去,人家说你这个钢琴协奏曲是李斯特,你这个小提琴协奏曲是好莱坞音乐,因为你的和声语言、配器手法都是西洋那一套。你的作品要有中国的精神头,要让外国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中国作品,同时,把西洋管弦乐作为媒介,重新把它中国化,听起来有民乐团的感觉,或者是中国乐器在演奏。”
他写过不少纯管弦乐作品,比如弦乐四重奏与乐队《唐诗四首》,西方观众会有错觉,甚至会问他用了什么中国乐器,“根本没有,但我在写管弦乐时,有去模拟中国乐器的音响。这些中国元素在西方管弦乐里已经是常态,中国京锣很早就是西方交响乐团常用的打击乐器。”
《山海经》上海首演完,周龙马上就要飞回美国,投入一部合唱作品的写作,讲述150年前的华工在美国修铁路的历史,10月1日会在卡内基音乐厅首演。同时,他还计划做一个中文版《白蛇传》,如何把英文唱词改成中文,这是一个难度相当大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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