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嗜酒,尤爱崇阳。母亲说,崇阳酒是父亲除了女儿之外的另一个命根子。
父亲喝酒有瘾,小时候家里隔三差五就来一堆被母亲称为狐朋狗友的男人,少的时候三五人,多的时候十来个。这些人一来,家里就像翻了天,他们高声谈笑,吆五喝六,全然不顾母亲频繁剜冷眼,甩脸子,有的甚至还调侃说:“嫂子,你别不愿意,要不你也喝点?”母亲哭笑不得,便常借故走出去,但他们依旧把酒喝得有滋有味。
每年四月初五是父亲生日,那些酒友们终可名正言顺大喝一场了。父亲最爱喝崇阳酒,但平时不舍得喝,只有这时候,才会狠心买上几瓶,来个一醉方休。划拳声吆喝声诱惑来了左邻右舍,几个人便会合买一瓶崇阳酒过来。此时,场面就会愈加热闹,原本就洪亮的划拳声,更添了几分自信,几分豪气。
待喝到一定程度,父亲就醉眼朦胧,舌根发硬,然后语无伦次起来。谁去劝他,他就说:“放心吧,没有醉,这点儿酒,能醉倒我?”
酒再喝得多些,酒友们也丑态百出,有的烂醉如泥,昏然大睡;有的借酒发疯,或哭或笑;有的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但不管酒友们如何,父亲是不会知道的,因为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早起醒来,我说他喝醉了,他就说:“睡了吧,哪是醉了?”
那年我堂姐结婚,伯父委托我父亲主事,一切顺利,没曾想最后在酒席上出了岔子。堂姐嫁到邻村,虽然只隔五、六里地,但风俗大不相同,每张桌子上象征成双成对的双盘菜,在他们那里都是单盘,这且不说,桌上的酒还是普通的酒。宾客里不少是父亲的酒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说:“咱村酒席都是崇阳酒,这男家咋就舍不得上崇阳,让喝这XX酒简直是小瞧咱哩?”
父亲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最后借着酒劲,当即起身,找亲家公理论去了。父亲的兴师问罪,让亲家有点尴尬难堪。为息事宁人,亲家当天就安排管事的人,给父亲送去四件崇阳酒,让父亲回去重新安排,替亲戚们赔个不是。母亲却认为,一场好好的婚礼,被父亲的几口酒搅得都不高兴,也对这群酒友更是不满起来。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父亲买了一件上好的崇阳。父亲很高兴,把他的酒友叫到了家里,准备来个品酒大会。可是当起开了瓶盖,倒上酒,众人举杯喝下后,就都有点微微发愣了。我并没有听到他们说这酒怎么怎么样好喝,有点失望。散场后父亲说,你钱没少花,酒可没买好。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崇阳酒市场紧俏,我可能买假了。只是父亲没有明说出来。
父亲酒友里有个老高,是最文明的一个。老高很少聚众喝酒,多数情况下是一个人来,来的时候也总是带一瓶崇阳酒。他的女婿在崇阳酒厂上班,逢年过节给他送的酒,他就拿来和我父亲分享。母亲说,只有老高才是父亲的知己。母亲是绝不会给老高翻白眼的,因为他俩在一起喝酒时从不划拳,只是一边说话,一边喝酒,说得情投意合,喝得满面春风。
家里的琐事,村里的闲事,也就在这一杯一盏之间溶为一笑。谈到一些饶有兴趣的事,母亲也会在一旁静静地听,或者起身,去炒一两个菜。他俩不缓不慢地喝着,吃着,谈着,喝得每个毛孔似乎都散发出了崇阳酒香。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感觉父亲是最高兴的。他们在一起喝酒,我从来没有见父亲喝醉过,也没有喝睡过。
如今父亲老了,尽管对酒的兴趣不减,但是年岁还是管住了他,酒是不能多喝了。昔日的酒友也都是70多岁的老人了,有的已经过世,活着的不少也缠绵病榻,再也不像当年那样纵横酒场,肆意酣畅。他的好友老高也因为癌症,去年先走了。
没有了这些酒友,父亲就只能自斟自饮,一瓶崇阳或金盆地,一个酒杯,一盘随便什么菜,喝上几口,过过嘴瘾,似乎品味着过去,也品味着人生。
我每来看他的时候,都会带来不同系列的崇阳或金盆地。父亲也会让我陪他喝点。我倒上酒,陪着他,听他讲当年那些酒友的故事。父亲依旧是端起酒杯,送到嘴边,先抿上一小口,然后眯起眼,一仰脖喝下去,很过瘾,但是毕竟少了几分当年的豪爽。纵然父女情深,纵然言谈欢洽,但却总觉得少了些热闹。
父亲节快到了,作为“金盆地论酒”平台的老作者,我突发奇想,想带父亲到崇州去看看,我们父女决定明天到位于崇州严家弯湾的“好酒会”一游。
(文/孟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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