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杯酒的虔诚和伤感匍匐在你的遗像前,母亲!
儿女的血液里流动着你的性格,骨子里站立着你的基因,就像一杯崇阳酒怎么喝都是青藏高原远古的呼唤唐古拉山千年的祈盼,怎么醉都是长江上游汹涌澎湃的歌声浪花里一朵朵不能忘怀的眷恋。
一杯酒洒落漫天泪雨,披着纷纷雨丝,从文字里潜回,潜回生命里有你的时光,母亲!
人间最美四月天,从日历上拿来四月五号,取一截春光,让离开的母亲,重温春天的温暖,请母亲循着血脉的路,回到我们的思念里,坐在孝道的供桌上,接受我们的跪拜和感恩,用一杯酒敬你生儿育女的艰辛和抚养成人的劳累。
哀思,在烟雨蒙蒙里蔓延;感伤,在子规啼血中沉醉,坟前的青草,被跪拜压痛了露珠,思念和悲伤在竹子挑起的风幡上翻飞,烧去的纸钱,是对母亲的歉意和祝福!一杯酒洒在你的坟前,洒落时光里你经历的艰难困苦和甜酸苦辣,洒落你任劳任怨而又无怨无悔的慈母情怀,放在坟头的一瓶酒是儿女寄托在你身边长久的哀痛和念想。
你走了,走进了石碑,站在坟头,守护着家和儿女的平安和幸福。有时也走进儿女的念想里,看时光轮回的烟雨打湿儿女回望的眼眸!
炊烟,领着我们回到童年,乘凉,童年的梦在星星的故事里,睡去,又被蚊子的尖嘴刺破,也刺疼母亲的心,蚊帐,撑开母爱,母亲安顿好我们香甜的梦,坐在蚊帐外边,用蒲扇摇着蛙鸣,摇着疲乏的笑容,也摇着土生土长的希望!
母亲,我们走过的路,是一条绳子,一头系着我们,一头连着你,每走一步,都牵动着你的情肠。你的白发,熬成岁月最寒的霜,无意间将我们冻伤,才知道,此生透支你的已经太多。
当我们远行的脚步,越走越密,就像你钉在千层底上的针脚,而你远眺的目光,也钉穿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母亲,我们是你水里逆行的鱼,你却用博大深沉的母爱,包容了我们所有意气用事和横冲直撞。你在无尽的付出和操持中,为我们耗空气血,我们却不能阻止岁月的惊涛涌上你的额头。
母亲,这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唤,一再掀开我们童年的日历,回望我们的乳名,是怎样染绿,故乡的风和田野的雨。母亲,这深一脚浅一脚的日子,是怎样被你熬制成粗茶淡饭,喂养我们的身体,拔节我们的灵魂。而你绽开的慈爱与善良,已将一条回家的路,化为我们的柔肠,当你蹒跚的脚步一寸寸踩过来,母亲,这一刻我们深深的感到一种衰老的疼痛,我们的眼在一瞬间,就汲满了故乡的井水……
母亲拉着我们的手,从襁褓一直拉到了中年,而我们,却怎么也拉不住,母亲,病痛中无助的手,从圆润到枯瘦,最后,瘦成一张相片, 坐在了相框里。
母亲,其实你并没有离开,你只是住进了我们心里,我们把你雕刻在思念的石碑上。用清明的雨水,拭擦往事和疼痛,用跪姿迎接你归来的脚步,用香火举起接站的信物。用一杯酒燃烧的虔诚,暖热一捧土,传递孝道和感恩,倒叙的时光,以墓碑为起点,追溯我们生命的源头,用缅怀和悔恨的泪水,将往事拭擦了一遍又一遍,反复叨念一个称谓,卡在思念的嗓子眼儿里,一提及就疼,母亲!
我们年复一年在一杯酒里滴落情绪,把往事溶于酒中,于醉眼朦胧里从你的遗像上走进再也没有你的情感荒凉,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找不到肯为儿女遮风挡雨的人,只能独自步履蹒跚的走向归途。
(文/松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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