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春天母亲去赶集卖自家种的菜菜,搭乘邻居的手扶机在回家路上翻了车,在送往医院途中去世,当时她14岁,上初二。
生活就像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才刚刚露出幸福的颜色,便被突然袭来的暴雨打湿,一切的快乐和安宁,都被浸染得一塌糊涂。
一向性格平和又少言寡语的父亲,从此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狂燥,暴戾,她不小心打碎一只碗,也会被父亲声嘶力竭地训上半个小时,她最怕的就是父亲在不下田的雨天,独自喝完酒后摔凳子拍桌子骂骂咧咧的样子,一个男人酒后的颓丧暴躁让她害怕又不知所措。她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逃避着父亲的吧,那种粗粝而燥干的声音,粗暴地打磨着她的耳朵,一点点地浸透到她的生命里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原来温和低缓的声音,一下子全变了味儿了呢?
其实那时候,父亲刚43岁,成熟稳重,勤劳朴实。左右庄邻不时有好心人提醒父亲再找一个伴,却都被父亲婉言拒绝了。那一晚,她在灯下做作业 ,隐隐约约地,她听到父亲跟庄子西头的杜奶奶说,我家穷,不能让人家跟着我吃苦,我更不想让我闺女受气......
父亲每天早出晚归尽心地伺弄着家里的那几亩责任田,农闲时就去附近工地做小工。他上高爬低,上百斤的水泥背得,几十斤的砂浆提得,垒得一人多高的红色砖头他在下面弯腰抛给上面砌墙的大工,一抛就是半天才能直一下腰......她不知道自己在外乡读书时,父亲是怎样侍弄着地里的庄稼又骑着他那辆破摩托车跑了几十里路给她送来生活费后又摸黑回家的。
风里雨里,挺拔如一棵大树的父亲,慢慢地矮小下去,干瘦下去,像秋天村口的那棵老榆树,从满目苍绿到黄叶飘零。看着父亲的辛劳,她跟父亲说她不想上学了,话刚出口,便惹来父亲的一顿骂,看着父亲高高扬起的巴掌,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唯有拼命地学习。
母亲在世时和父亲聊过,他们一致希望她好好读书,要她读完初中再读高中,然后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争取做个城里人,再不要和他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一辈子的农民。但是,一向成绩很好的她后来改变了主意,她没和父亲商量,中考后填志愿时她第一志愿便填了一所卫校。她知道自己少读几年书,父亲就可以少辛苦几年。当外市一家卫校寄来录取通知书时,父亲对她又是一顿骂,骂她自作主张,若不是她抢得快,录取通知书都差点被父亲撕掉。
18岁,她长成一个沉默而内敛的姑娘,以优异的成绩从卫校毕业了,老师照顾她,让她回自家镇上的医院实习。父亲还是单身一人,仍然种地,空闲时间也依然去工地做小工。每天中午下班后,她从医院飞跑回来,飞快地做好饭,提着饭盒,骑自行车穿过马路,要不去田间送饭,要不去不远的工地给父亲送水。
常常在嘈杂又轰鸣尘土飞扬的工地,她看父亲一边咕咚咕咚地喝水,一边撩起衣襟擦汗。有一次她去田间送饭的时候,看父亲在玉米棵下睡着了。
父亲蜷曲着身子,眉毛拧在一起,头枕着手臂,锄头扔在一边,闷热的天气,父亲睡的极不安稳,她喊醒父亲,让他回去歇歇,父亲醒来,一脸的愧疚,连着说,瞧我,怎么就睡着了呢.我锄完这些地就回去,天热,你快回去吧。阳光透过玉米叶的间隙洒在父亲身上,她看着父亲湿透的后背,眼泪,一点一点溢出,濡湿了她的青春。
终于,实习期过去,她正式工作了,应聘在本县县城一家医院内科做护士。当她第一次把一叠厚厚的工资,故意当着好多人的面交到父亲的手里时,父亲嘿嘿地笑着 ,在衣服上擦着手,接过了钱。旁边有工友起哄,粗门大嗓地嚷嚷:“老张,你女儿拿工资啦,下班后还不请大伙大排档搓一顿?”“请,请,晚上我请大家喝酒。”“就请我们喝那个崇阳大曲吧,你跟我们提过几次说那酒好喝不上头呢。”“行,随你们喝啥。”父亲声音比平时提高了许多。
此时,她看到父亲整张脸散发的都是扬眉吐气。她压低声音对父亲说:“爸,喝酒可以,可别喝醉呀。”父亲笑着,也声音低低地回答她:“爸爸今天高兴,少喝点酒,我好多年前喝过崇阳酒,那时是别人请的,至今爸都记着那味。”看着父亲的笑脸,她也跟着笑了。
2015年冬天,25岁的她准备结婚了,未婚夫是她医院的同事,一个温文尔雅,懂得体贴人的男孩子。结婚后第三天,他陪着她回娘家,他提出来要去超市买些东西带回去,她点头答应。
超市里,货物琳琅满目,一会功夫,他的两只手便提不下了,她催促着他,不要再买了,买的太多,父亲会责怪。他笑着答应。在收银台排队等着付钱时,他愣了一下,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你等我一下,差点忘了一件最重要的礼物。”她站着没动,不知道他跑回去要干什么。
几分钟后,他从一排货架后转了过来,他手提着两瓶酒,看着包装盒上的字,她不由想起以前谈恋爱时她无意中跟他提过,父亲爱喝崇阳酒的事情。
她站在那里没动,看向一脸笑容向她走来的他,她感受到一股幸福的暖流正在心底深处汩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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