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时,那些考上大学的孩子,都满怀希望的奔向诗与远方。
而那些落榜生,正在受煎熬。也难怪,高考是改变命运的又一个起点,可以改变人生的方向。这不,村里的陈年喝农药了,他母亲一边哭着骂父亲,一边和父亲一起气急败坏的送孩子去医院抢救。
吴景在工地上学做水电工,他正在装一个管道弯头。鸟鸣从窗外传来,跟着阳光跳到窗台上,探头探脑。在一个哥们儿递给他一支烟并“强迫”给他点上后,他学会了抽烟,在“吞云吐雾”的快感和解脱后,他和学生时代正式告别了,感到怅然若失又无可奈何,但他并无懊悔,因为他已经尽力了。
人常说,成功是三分天赋七分努力,而他已经用了十分的努力,高中时,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自学到半夜,可每次考试成绩都不理想,他的父母也没有责怪他,因为孩子真的已经尽力了。他们也有过学生时代,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十个手指有长短,人的智商有高低,这条路走不通了就到了拐弯的时候了。
于是他背起行囊,跟着邻村的一个水电工老板刘总,进了工地。他的姐姐问他要不要重读,他摇摇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英语,语文严重瘸腿,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补上的,现在他已经到了看到英语就心悸冒汗的地步,语文也勉强及格,他知道高考已经是作别天上的云彩了。这时,手机来了一个信息,姐姐来的,说同村的陈年喝了农药,正在医院抢救。
吴景大吃一惊,赶紧问怎么回事,回信说,还不是为高考成绩出来了,陈年考得不理想,二本线还差十几分。陈年比吴景高一届,去年高考成绩不理想,他复读一年,谁知道今年又不理想,他的家庭比较困难,父亲脾气暴躁,就痛骂了他一顿,他羞愧难当,一时急火攻心,喝了农药,被送医院抢救。
吴景长叹一声,点燃一根烟,从高楼的窗户望出去,蓝天白云悠悠,太阳火辣辣的,带安全帽的农民工像蚂蚁一样忙碌着,工地很大人很多,高楼在人们的手上拔地而起,升降机上上下下的跑着,塔吊前后左右的起落。日子和汗水浇灌成混凝土,一层一层的叠高,生活辛苦又实在,多少人不就这样平凡的生活着,这也是一条路。他想起了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他为书中的孙少安,孙少平感动不已。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路上不懈奋斗,艰苦又充实,这就是生活的本来意义。
你是怎么弄的,这么个弯角也弄不好!刘总正在和领班发脾气,领班红着脸抓耳挠腮,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吴景,你来一下,听到刘总叫他,吴景赶紧跑过去,“吴景,你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刘总不动声色地望着吴景。“今天谁解决了这个问题,我请谁喝酒。”说着刘总走了。
领班忙的满头大汗,可始终达不到标准,他让吴景试试,说你是理科生,你试试,吴景用卷尺量来量去,用物理上的一个原理,再用计算机算,一来二去,他终于搞明白了,用笔在管道上顺着量角器画上线条,切割机切下来装上去,刚刚好!领班不得不挑大拇指,给他发香烟。
一会儿,刘总来了,看着组装好的管道,满意地点点头,这是谁装的,刘总望着众人,是领班,吴景吐出一个烟圈。是不是?
刘总看着领班,领班红着脸支支吾吾。刘总笑了,刚才我都看到了,吴景你也不要拘谨,是谁就是谁,看来,你的十年寒窗没白学,关键时刻有用,又转向大家伙儿说,经验很重要,碰到新问题就得有新知识,这一点大家要向吴景学习,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可造之材啊!
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酒。吴景笑着说,我不会喝酒。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酒就是生活,你只有学会喝酒了,才能懂得生活,才是真正长大成熟。
酒桌上,吴景有些拘束,刘总给他倒了一杯酒,吴景闻了闻,这酒真香啊!刘总有点激动,兴奋地说,今天你帮了我一个大忙,那个管道弯头确实不好弄,说实话,这崇阳大曲一般人我是舍不得给他喝的,今天为了奖励你,拿出来,咱们好好喝一杯,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为你的长大成人干一杯。
吴景赶紧端起酒杯和老板碰了一个,他呡了一口崇阳酒,醇香厚重,一股暖流进入体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有一股力量在慢慢汇聚。这酒还真是个好东西,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爽快,刘总挑大拇指,又给他倒一杯。
菜过三味,一瓶崇阳大曲酒喝得差不多了,哎呀,想不到你是好酒量,今天就喝这么多了,从明天开始,你要勤学苦练,把知识用到实践中,会大有可为的,刘总拍拍他的肩头,领班年纪大了,我让他带带你,后面领班就你来吧!好好干,小伙子,会有出息的。
吴景给陈年打电话说,不要消沉更不要干傻事,这条路走不通就走那条路,你看我现在有烟有酒,日子虽然辛苦却很踏实,我们都会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陈年的状态慢慢好起来了,他说,我也想去你那儿,行吗?当然行啊!吴景高兴的说,来吧,有烟有酒有肉,可能还会遇到爱情!哈哈哈。
吴景到车站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接来了陈年,他用力地握握陈年的手。他看到陈年脸色有些苍白,知道这是喝农药的缘故,当然他的状态也不太好。吴景接过陈年的行李,走,今儿我请你喝酒。陈年有些脸红,我没带多少钱。嗨,我请你,老同学,我有钱,刚刚发了工资还有奖金,告诉你,一万多呢!
啊,有那么多,陈年有些吃惊。有,公司奖励就几千块,吴景高兴的告诉陈年。今天咱们喝崇阳大曲,告诉你,这个酒真好喝。我不会喝酒,陈年有些拘谨。今天晚上就会了,吴景给陈年倒一杯崇阳大曲,郑重其事说到,来,为我们告别学生时代干杯,为我们的成长干杯,为我们的努力和未来干杯!
窗外,鸟儿衔着崇阳酒香从树枝上飞向远方,阳光正从云的缝隙中钻出来,河水波光粼粼,知了背着阳光在柳枝上叫得风轻云淡,水稻开始分蘖,瓜藤开始开花,一条路在这里拐了弯儿,跟着汗流浃背的人们走去,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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