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会把一些人凝固在一个地方的州记县志里,在蜀州的历史扉页上,陆游就是一个闪烁光芒的名字。
陆游之于蜀州就像梅花之于春天,粮食之于酒,花朵之于绿叶,峻岭之于崇山,可以说,没有陆游,蜀州的历史将会暗淡不少,也可以说,陆游就是蜀州的一杯酒,其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和郁郁不得志的人生之路,多么像其一手酿制的酒,用大自然物语的精华给生命一种温暖和力量,给蜀州的历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蜀州和陆游相互成就,蜀州成就了陆游的诗名和人文情怀,陆游成就了蜀州在诗酒文化中的地位以及人文脊梁。陆游视蜀州为第二故乡,1208年岁末,老态龙钟的陆游独自对酒沉吟,回首岁月的长河,仍然魂牵梦绕的是蜀州,是罨画池的梅花,感叹道:“蜀州白首犹痴绝,更为梅花赋断肠。”
可以说陆游不但是蜀州的一杯酒,还是蜀州的一剪梅,《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卜算子·咏梅》是陆游创作的一首词。
这是一首咏梅词,上片集中写了梅花的困难处境,下片写梅花的灵魂及生死观。词人以物喻人,托物言志,以清新的情调写出了傲然不屈的梅花,暗喻了自己虽终生坎坷却坚贞不屈,达到了物我融一的境界,笔致细腻,意味深隽,是咏梅词中的绝唱。
陆游的梅花精神也是蜀州的精神体现,李白的《蜀道难》: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由此可见,蜀地之艰难蜀人之困苦,没有梅花琢穿冬天的精神怎么能用芬芳绽放春天?陆游的精神就是梅花的精神,也是蜀州的精神,而蜀州也让陆游多了一个故乡多了一份乡愁。
从1170年到1178年,陆游在蜀任职夔州、蜀州、嘉州、荣州、成都、叙州等地,度过了他一生中的重要时期,留诗900余首。他的诗集以《剑南诗稿》命名,足见他对四川的深情与厚爱。陆游用第二故乡的游子命名自己,用诗文政绩的桥梁跨度在彼此的生命里。
今年是陆游到蜀州为官850周年,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蜀州各界人士纷纷撰写文章举办活动,从梅花的心思里抽出字词句章,写陆游与蜀州的命题作文,作为陆游的崇拜者和诗酒文化的爱好者,有幸目睹这场诗酒文化的盛宴,写几个字略记心情,且作追忆,陆游是蜀州的骄傲也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每一个人都可以写陆游以为纪念。
流年飞度,岁月更迭,而陆游之于蜀州的政治文化影响力却没有被历史尘封,蜀州人用诗酒文化的情怀把陆游这张巴蜀文化的名片越擦越亮,在蜀州,陆游访故人,游览山水,关注当地的风土民情。他非常关心老百姓的生活,写到“州仓岁收秋夏二料,麦、粟、秔米共五千余石,仅比吴中一下户耳。”
陆游见奔涌咆哮的江水,睹峡江风光雄奇险,触景生情吟出《瞿唐行》:“四月欲尽五月来,山中水涨河雄哉!浪花高飞暑路雪,滩石怒转晴天雷。千艘万舸不敢过,篙工舵师心胆破……”以神奇形象之笔,勾绘出瞿塘峡的惊险。
宦游夔州,陆游登白帝楼感怀杜甫的穷困潦倒而赋《夜登白帝城楼怀少陵先生》:“拾遗白发有谁怜,零落诗歌遍两川。人立飞楼今已矣,浪翻孤月尚依然。升沉自古无穷事,愚智同归有限年。此意凄凉谁共语,夜阑鸥鹭起沙边。”表达诗人对杜甫的景仰之情与同情之念。
在任夔州通判时,陆游也有为官稻粱谋之叹:“万里西来为一饥,坐曹日日汗沾衣。”有知己难觅、乐事渺然之悲:“远游眼底故交少,晚岁人间乐事稀。”有壮志难酬的苦闷:“逆胡未灭时多事,却为无才得少安。”有对故园的思念:“此生漂泊何时已,家在山阴水际村。”
陆游宦游四川历时数载,川西的山山水水,乡村荒野都留下了他悲天悯人的足迹,和触景生情的诗词,而对蜀州更是有着第二故乡的情怀寄托,在风景秀丽的罨画池畔写下了不少令人心旷神怡的传世诗篇,当然,最为感人的还是陆游的报国壮志与抗击入侵者的决心。
在利州所作的《登慧照寺小阁》倾吐壮志报国与抗击入侵者的激烈情怀:“少年富贵已悠悠,老大功名定有不……杀身有地初非惜,报国无时未免愁……”陆游壮志许国,光复失地的情愫令后人景仰。
陆游把情怀和追求窖藏在酒里,品一杯时光老酒,就能品出时光素净,煮酒看茶耕作,日饮朝露水,夜宿星月屋,都一样是生活的奢侈……这样的境界,唯有在一杯酒的浅唱轻吟中才能够到达。
时光新了又旧,旧了又新,葳蕤的季节收藏大自然的物语,在一壶酒里安家落户。
茶马古道,水榭亭台,一阕花词在三月的微风里萌生,在萧瑟的冷水里凋零,春花,夏雨,秋月,冬雪,生命的故事一直在这四部曲里演绎,繁衍,来来往往,亘古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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