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乾道八年(公园1172年)十一月,在细雨中,我骑着毛驴,行走在崎岖的蜀道上。此时的我,已经离开南郑,正前往成都接受新的任职。离开前线,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我的心情糟糕透了。在经过剑门关时,我留下了一首诗,“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我本来是想做一名战士的,为国出力,收复中原,跃马疆场,但是最后社会把我打磨成一个诗人。可是我真的甘愿做一个诗人吗?
我走在剑门蜀道上,最为险要的剑门关,数千座山峰层层叠叠,宛若一波波凝固石化的巨浪,又仿佛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屏风,形成一个天然城廓。一道缝隙洞开,好像一扇门,裂开一张嘴。天阴沉沉的,飘着小雨。两侧大山颤颤巍巍,危如利剑高悬。
李白所唏嘘的川东“蜀道”比起川西“蜀道”,可谓是小巫见大巫,相较颇有不足。这里才真正的是壮矣危矣,奇哉险哉。1300多年前,文成公主远嫁吐蕃,怎奈蜀道南行,只好绕道青海,跋涉三年才到达逻裟见到她的那个他。
我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够翻过这座山去。我的腿已经发软了。险峻的绝壁上,古人凿洞架木修栈道,如壁虎,似蜘蛛,铁锤钢钎,火星四溅,向上看,巨石悬顶,向下看,水流湍急,稍有疏忽,葬身深渊。
我第一次领略到了蜀道的雄奇险峻。你想象不到,这是怎样的一幅画面:远处是皑皑的雪崖雪峰,近处山峦辉映栈道,蜿蜒在群峰之间,行人在崎岖山路上奋力前行,就像是往树上爬的一只只小蚂蚁。而我就是这些蚂蚁中的一员。我死死地扒住山路边上的栈道栏杆,埋头向上爬。爬了一段,我感觉要喘不上气来,汗水滴滴答答,砸在栈道上。我赶紧坐下来休息片刻。雨好像密了,我的心情更加压抑,真想冲着远方大呼一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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