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国庆节,三哥给父亲送去俩鸟笼子,里面有两只黄鸟,说是给老人解闷儿,没想到,养了几天,跑了一只,父亲十分懊恼自己的大意,怏怏不乐。后来,正月里,我再去时,见父亲满面春风,哥哥们告诉我,那只鸟又飞回来了,人老了,一件小事就会高兴得手舞足蹈。有一年,赶上一个风和日丽的国庆节,我们一大家子去游园,母亲坐在共享单车后架上,哥五个轮流推着,老老少少近二十口人,走起来一大长队,引来不少人羡慕。
中午,弄一大块塑料布,往地上一铺,全家席地而坐,各自把好吃的酒菜摆上,蓝天白云,暖风习习,鲜红的国旗在远处迎风飘扬,近处的湖面碧波荡漾,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母亲有病行动不方便,父亲也常常不舒服,弟兄之间,妯娌上下,也免不了磕磕碰碰,有了国庆节聚会的把酒言欢,谈的都是高兴的事儿,说的尽是父母爱听的话,透着一股和和美美的氛围。国庆节聚会,我们把酒言欢,也常常是叙旧的好时机。父母为我们“痛说革命家史”讲他们一次一次死里逃生的传奇经历,尽管我们听了百遍了,可还是饶有兴趣地坚持听,过去最苦难的岁月,如今是他们最自豪的话题。
这两年,我们第二代也开始叙旧,给第三代讲我们的过去,我讲小时候,我是如何穿哥哥们剩下的破衣服,如何吃那总也吃不完的红薯高粱饭,喝的都是散装酒等等。我发现,第三代不怎么喜欢听我们讲,往往搞得我们十分狼狈。
父母的生活过得还算宽裕,可我们哥儿五个每年都给老人钱,国庆节的家庭聚会时就捎去,我们叫做“孝敬费”。甭管老人有多少钱,做儿女的得尽儿女的孝道,国庆节中午这顿饭,尽管我们都零七八碎地买些酒菜,可是父母必定还得掏腰包。
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个国庆节?国庆节又有多少家庭能够一个不少地真正聚在一块“一品江山”把酒言欢,我不得而知?
但我家的国庆节,我感受到了父母之情,得到了手足之趣,享受到了苦尽甘来的甜蜜,感受到了家乡的繁华,和祖国日新月异的巨变,品味到了“一品江山”的醇厚甘甜,回味悠长,心里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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