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烈：崇阳酒演义（十六）秀才赶考欲交友 书童挑着崇阳酒

话说张秀才家的佃户租客叫陈老根，陈老根的儿子当地人都叫他"小根"，也有叫他小陈的。

其实"小根"的年龄比起张秀才来，大致也小不了好几岁，故张秀才平常管他叫"根弟"或者叫陈老弟。

陈老根全家在张家院子里，就像李铁蛋儿家一样，也是独门独姓，而且是非本地人，干脆说就叫外来户吧。

本地大姓张秀才家族，从族长到一般人家，都能善待这些外姓、外来的邻里乡亲，故邻居关系一直都和谐，年龄相差不大的富家子弟和穷孩子们，常能玩在一块儿，几十年相安无事，完全没有因为田主与佃户的主仆关系，产生严重的隔阂与对立……由此可见，张姓家族真的具有良好的文化教育素养。

听说陈老根家祖上是从"关外"来的。这"关"可不是咱们四川广元剑阁县的剑门关，而是扼东北与华北交通之咽喉的"天下第一雄关"——山海关。

也许陈老根的祖上是被调到四川驻防来的八旗兵或者绿营兵吧，也许是来川经商的商贾人家吧……总之遇到家道中落，后代就地落户，生根发芽，虽没有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尚能平淡地过着一天天的生活，也算幸运的了。

张家祠堂和私塾，除了招收本族子弟学习外，对外姓人家的孩子教育，也持开放态度。这些非张姓人家的适龄孩子，在这所私塾受到的教育，起码也能识字断文，有的甚至考到县里或者成都府里去了……比如李铁蛋儿的哥哥李铁环等人，就是好学上进的优等生代表之一。

张秀才家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是秀才的老父亲，张老太爷在世时，一直在执行着的——就是每年过重大节日，比如过春节或者过端午，无论张家亲戚和外姓佃户租客，都可以到张家祠堂免费领取两小坛原产于崇州的"姚林烧坊"崇阳老酒，以此体现"普天同庆"到"普院同庆"……因此，整个张家院子从族长到田主，再到佃户租客都喜欢喝崇阳老酒，这并非是什么秘密，更是成为了一种年复一年的习惯了。

佃户陈老根第一次喝上崇阳老酒时，高兴的不得了，说这酒的味道太巴适了，太醇厚飘香了，可以说胜过王母娘娘蟠桃宴上的玉液琼浆……

小根也跟着父亲沾了光，第一次开人生喝酒之纪录时，便喝上这杯酒香扑鼻、回味悠长的崇阳酒，因而对这酒的印象极为深刻，极为喜爱。可以说喜爱在内心里，深刻到骨子里去了。

老根小根，父子二人，其实就是一对东北汉子，当地人称东北大汉儿。这东北汉子爷儿俩，把这么好的满杯的崇阳酒，一端二碰，按东北话来说，这就叫"那敢情好了"，翻译成今天的四川话行酒令语言叫"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吞！"，因此，老根父子的酒量，在张家院子这么多户人家中，也算是出了名的了。

话说张秀才这次到成都府参加乡试考试，行前曾想:哪怕不一定考得上，也一定不能白来一趟，至少得交三两个朋友，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个说话的地方呢。

想来想去，这不就选了自己家的佃户的儿子，小根扮着书童，挑着行李和酒坛子，一路来到成都府赶考呢。

（作者：吴烈 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