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参军"家里的这位柳姓男仆被策反,如果要想把"策反"这件事情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做的天衣无缝,而不至于引起丝毫的怀疑,并且还要把男仆放回去后耽搁了的这一段时间,能够对"车参军"及家里人,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就必须要找到一个经得起推敲的理由……这可愁坏了张拐拐的密探队几个特务头目。
大家思来想去一致认为,如果说没有动刑,用皮鞭抽打男仆,就随便编一个理由,比如碰见了一位久违的熟人朋友或同乡,对方热情邀约,硬是要喝一杯茶,摆一下龙门阵,后来又去切了一盘卤牛肉,要了一盘脆花生米,抄了几个时令蔬菜,再联想到"车参军"给皇宫里推荐的崇阳老酒,就说二人猜拳行令,足足喝了三、四斤崇阳老酒,最后昏昏欲睡,便耽误了两三个时辰,然后回家便晚了,如此一说,也算正当理由,料能蒙混过关,主人多半不会多疑多想……
现在难办的问题是男仆受了鞭刑,军用皮鞭将其背部胸前抽打的血肉模糊,所穿的衣服即使再怎么洗,看来也难以洗干净。况且,密探们在威胁男仆时,匕首已将其衣服划破……如此情形,男仆肯定无法自圆其说,更无法随便编造出一个造成眼下这种状况而令人信服的原因。
张拐拐手下的密探们继续想着,倘若找不到一个正当理由,让男仆顺利回归"车参军"府上的话,就会失去这一次极为宝贵的"策反"的意义。
这边厢密探头目们一筹莫展,那边厢他们的大头目大特务张拐拐也陷入了沉思……
大特务的尊号对于张拐拐来说,还真的不是浪得虚名。原来张拐拐并非只会拐弯抹角,虚头巴脑的嘴上功夫,就说眼前见风使舵的这一点本领,也只能算作小儿科。然而,作为大内侍应,大西皇帝张献忠身边的亲信宠臣,张拐拐要为男仆编的故事,绝对不是凡夫俗子间的平凡事,也不是家长理短的俗事,更不是偷鸡摸狗的烂事儿……张拐拐之所以有"两刷子",那是因为他能把眼下的这些琐屑之事,上升到政治高度去思考,达到政治站位准确的效果,求得逻辑推理完美的计策,这就是张拐拐殚精竭虑的精心谋划……以致密探队的特务们齐刷刷地树起大拇指,直夸大内侍应拐拐的"高见"!
"车参军"今天上午在家里耽搁一阵后,临近晌午饭也没有吃,准备到孙将军府上去。男仆老柳上午去柳荫街市场,给府上采买一些日用品,此时还没有回来。之前老柳办事儿一直是非常守时的,这次应该算是初次初犯,"车参军"也没有过多在意,心想再等一会儿,老柳肯定就回来了……
哪知"车参军"左等右等好一阵子,男仆老柳依然没有回家。他估计老柳很可能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比如遇见了某个很要好的、多年不见的老乡、熟人、朋友,或者家里来了什么亲戚故旧,的确需要接待、叙旧、商议等等,否则老柳绝对不会无故延时回到府上的。
想着想着,他便决定不等老柳了,一个人独自坐轿前往孙将军府上去了。
按照以往惯例,"车参军"出行还是有一定排场的,人家毕竟是大西皇帝干儿子孙将军府上的参谋僚属,是孙府的座上宾,是王爷府这个级别的常客,至少得有像老柳这样的仆人骑马随行,权且充着个保安、侍卫、吆喝什么的,大概也就起个近似于鸣锣开道的作用罢了。
"车参军"在孙将军府上一呆就是整个下午。临近孙府晚宴时刻,方才看见主子孙将军匆匆回府,并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今天上午柳荫街市场附近,有人谋反策动兵变,中午还在与官兵火拼,已被镇压下去了,现在全城仍在戒严、搜捕漏网之鱼……因为兵变规模不大,大西皇帝张献忠并没有调遣干儿子孙将军亲临现场抓捕要犯、打击哗变……因此,孙府的晚宴不受影响。
宴会上照例是堆盘叠碗,成都府的主打知名菜肴已是琳琅满目,佐餐的酒嘛,喝的还是"车参军"喜欢推崇的老窖年份崇阳老酒。
"车参军"坐在孙将军旁边,二人贴近身,似乎在孙将军耳边嘀咕着什么……
(作者:吴烈 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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