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日,一个人跑到后院,掀开红苕窖盖子,麻溜地下到窖底,然后,一只手托着西瓜,交替蹬着壁上坑窝子就出来了。破瓢,将西瓜一分为二,红沙瓤,赛冰糖,不用别人帮忙,一把勺子将整个西瓜挖完了。甜咝咝,凉滋滋,神清气爽,满口留香。这些,都已经成为心底许久的回忆了。
红苕窖,窖口大小不一,一般深度在6至7米,窖内挖有存放洞。每年立冬后,每家每户就会将预留下来的红苕存放在窖里,在寒冬时既可以用来熬红苕稀饭,也可以像白萝卜一样切丝凉拌,当作餐桌上的一道菜品。待到春季,荠荠菜等田地里的各种野菜开始冒头时,窖里的红苕基本上也吃完了。这个时候,红苕窖就闲下来了,开始成为孩子们的天堂。放学后不想让大人们看到,几个小伙伴就躲进红苕窖里打扑克,下动物棋。遇到暑期,半个村子的孩子就拢在一起玩迷藏,分成两队,全部找到就算赢。有次,为了不让找到,悄悄地躲进红苕窖,一不留神就睡着了,直到天黑才醒过来。爬上去一看,人早都跑散了。
如今,虽说居住的小城离少时生活的乡村距离并不遥远,但没有父母牵挂的乡村,少了一些羁绊,归乡也越来越遥远了。除了每年清明寄一些相思,回去也没有那么勤了。故乡虽远,童趣依然。特别是望着窗外耀眼的光芒,每每想起红苕窖里的西瓜,那种凉滋滋的感觉仿佛昨日依旧。可能是现在生活条件更加丰裕了,人们的肚量变得小了许多。虽说糖度提高了不少,但今天口中的西瓜,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甘甜了。以前,一个小孩子就可以干掉的西瓜,现在一家人都未必能够消灭。每次开一个西瓜,每个人吃个两块三块,就再也没人伸手了。
小时候,记得每年麦收后,村里都会有许多串巷的西瓜贩子。将车停在村中间的大槐树下,或者村头的大皂角树下,陆陆续续地就有人过来问价。村里人手中大多没钱,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西瓜来了用粮食换,瓮来了用粮食换,布料来了还是用粮食换。只要有人谈好了价钱,等不了一会儿,就看到提老笼的,拿蛇皮袋子的,接二连三地赶到瓜车边,有挑拣的,有过秤的。一不留神,哪个西瓜破了,就有人就势往车梆子上一磕,你一块,他一块,嘻嘻哈哈地就吃了。西瓜抬回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开上一个,一家老少围在一起,呼呼噜噜地就分完了。剩下的,就全部放到红苕窖里,降温消暑。也有一些细详的人,每次装上一个西瓜,用小笼或是竹篮子悬空在水窖里,随吃随用。现在想来,那种大自然给予的“空调”真是太好啦,凉而不冰。无论什么时候去吃,都有一种清凉甜脆的感觉在里面,百吃不厌,回味无穷。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人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童年虽已远去,但那些曾经生活的地方,那些愉快的回忆,却时常在梦里回荡。(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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