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纪闻(广州)
原来哥哥吕敏请了县城附近的“小罗汉”。
小罗汉是当地对社会上无所事事的流氓的称谓,就是社会上那些不务正业、专门打打杀杀的年轻人。
吕春发是一个生意人,在镇上开了一家小商店,经常会坐班车到县城进货,这一天,吕春发又登上班车,前往县城进货,吕敏一看,机会来了,他连忙通知县城里面的那帮“小罗汉”。
十几个小罗汉立即守到县城的停车场,专候吕春发到来,快到中午的时分,班车终于进了站,吕春发下车的时候,这帮小罗汉就尾随其后,当吕春发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小巷时,这伙小罗汉立即一拥而上,对其拳打脚踢,只几下,吕春发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罗汉的头目是一个叫小兵仔的年轻人,他在吕春发面前蹲了下来,不由分说,对着吕春发就是重重的两记耳光,恶狠狠地问道:“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吕春发痛苦地摇了摇头,小兵仔又是一记耳光,厉声问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其他年轻人也跟着吼叫道:“不说今天就结果了他!”
说完,有两个年轻人还亮出了明晃晃的小尖刀。
见小罗汉都亮出了凶器,吕春发是真的害怕了,他苦苦求饶:“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告诉我好吗?我以后改,一定改!”
“我来告诉你吧,以后少诬陷人家,知道吗?”
小兵仔一字一句地说,说完,一把拉起躺在地上的吕春发,扬起手掌,又是狠狠地一记耳光。
“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吕春发头就象鸡啄米似地点着,双手下意识地举了起来,做出“鬼子投降”的姿态。
当小兵仔说出“以后不要再诬陷人家”时,吕春发仔脑海中快速搜寻着相关的记忆,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到了吕敏吕帆两兄弟,他们的父亲七十大寿的事情,内心突然瘫软下来,心想:报应终于来了。
其实,吕春发和吕敏吕帆两兄弟关系都不错,尤其是和吕帆,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毕业,两个人都在同一班,关系也非常好;再上升到父辈层面,自己的父亲和吕帆的父亲,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这就是上天给予的缘分,两个人的关系也非常好,属于两家通好的家庭。
怪就怪当时的嫉妒心!
妻子也为此问过吕春发:“人家欢欢喜喜为自己的父亲做七十大寿,你嫉妒什么?”
“我的父亲和他们的父亲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我的父亲被癌症折磨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整夜整夜地喊疼,而他们的父亲,却在欢天喜地地做七十大寿,我心里平衡得起来吗?”
“你父亲的病也不是人家造成的,真不知道你的嫉妒心从何而来。”
吕春发的妻子和吕帆一家的关系也不错,平时都会走动,丈夫这一举动,她一直无法理解。
“还有......”
“还有什么?”
“他家两兄弟都有正式工作,我的父亲还是大队长,我却只能做些小生意,这公平么?”
“这你还不平衡?,人家十年寒窗苦,苦读了十多年书,而你,连个高中都考不起,这也能怪人家吗?”
想到这里,妻子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这一顿狠揍,让吕春发想起了过往,他慌恐不安地看着面前这帮小罗汉,问道:“是七十大寿那件事吧?”
“知道还问什么,还不快滚!”
小兵仔一脚飞来,吕春发连滚带爬地朝前跑去,这一次,他没有进货,而是当即打了一部车,惊慌失措地回到家里,然后呆在家里,足不出户,过了整整三天。
说到这里,吕敏十分解气地长舒了一口气,说:“我闷在胸口的这口气,终于出了,现在轻松了。”
说完,拍了拍胸脯,显示出无闷气一身轻的神态。
“我也一样,哥哥这事做得好,弟弟我从内心佩服!”
正在说着,房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从外面探进一个脑袋来,说:“小吕老师,原来你在这里呀,让我好找!”
吕帆背对着房门,听到声音,连忙转过头来,见是王源校长,急忙站起来,说:“我哥哥来了,校长也一起喝一杯。”
“不了,下午县教育局要来人,学校安排了一场现场教学课,由你来主讲,你吃完饭赶快准备一下。”
王校长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吕敏见弟弟忙,连忙站起来,对弟弟说:“今天就吃到这里吧,你早点回去准备课程。”
吕帆想想也是的,临时通知一场现场讲课,时间太紧,还有县教育局的领导在下面听课,一旦出错,他在教育系统的前程就算交代了。
这肯定又是万主任的报复,吕帆心想。
但这一次,吕帆想错了,安排他讲公开课,并不是万主任要报复他,而是县教育局点名要吕帆讲,当教育局教研室王主任点上吕帆的名字时,万主任都有点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想不到县教育局会点名让吕帆主讲。
万主任三十多年的教育生涯中,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开始在心里琢磨开了:吕帆这小子凭什么能够让教育局的领导惦记,看来他在局里有人,以后可要认真对待了。
下午二点半,吕帆准时站到了课堂的讲台上,下面除了全班的学生,就是县教育局来的四个领导模样的干部,他们都谦虚地坐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吕帆讲的内容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他说:“许多人都会认为《荷塘月色》是写景,我则认为,作者更多的是写心情,当时的朱自清心情大好,所以,作家笔下的景观就会写得栩栩如生,读者读过文章后,就会有如入其境的感觉。”
吕帆的话音刚落,突然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以欣赏的口气说:“这个观点新颖,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继续讲下去。”
万主任也在教室,他陪坐在教育局领导的旁边,听到这话,立即附和:“我有同感!”
教室里,一阵躁动,教育局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有道理。”
教室外面的马路上,隐隐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吕帆偷眼望去,哥哥吕帆和一个男子并排骑着自行车,从镇子出来,按着车铃,朝远处飞奔而去。
看得出,哥哥的心情大好。
吕帆看了看教室里面正在专心致志听课的教育局领导,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待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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