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第12章‖侯股长的变化（连载）

原创 李纪闻（广东）

吕帆住的是筒子楼。

一条巷道，隔成南北两排房子，巷道东西向，足有百余米；巷子两旁，并列着几十个只有十平米的小房间，巷子顶上，每隔十米，装有一盏5瓦的小灯泡，晚上全部打开，还算明亮；晚上10点后关灯，巷子里，就非常阴暗，巷道两端射进来的微弱灯光，照在巷子里摆放的物件上，影影绰绰，幻化成了各种形象。

吕帆看到自己的房门口，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人，一动不动的，内心的恐惧陡然而生。他摸摸索索地靠上去，发现是一个人高的衣架，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自己房间门口的。

“真是的，竟然放在我的房间门口。难道是想吓我？”

吕帆心里嘀咕着，打开房门，没好声气，“嘭”地关上房间，也顾不上洗漱，躺倒在床上。

一晚上，似睡非睡，迷迷糊糊地躺着，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学生都已经上早读课了，朗朗的读书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吕帆从来没有这么晚起床过，今天起床这么晚，又没有课上，感觉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该早点去县教育局把调令开出来，以免夜长梦多，吕帆突然想到。

经过吕春发令人费解的告状事件和徐老师在自行车事件上的种种表现，吕帆对人的认识又更复杂了一步，似乎什么人都不敢轻易相信了。

到了县教育局，直接小跑上楼。

教育局是一栋单独的五层楼梯小洋楼，人事股在大楼的三楼，吕帆一路小跑到二楼，上面急匆匆地下来一人，吕帆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是教研室王主任。

吕帆立即停下脚步，连声道歉。

王主任被人撞，本想埋怨几句，见是吕帆，立即转怒为喜：“是你呀，怎么跑这么快？”

吕帆走路有时带点小跑，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说及这事，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

吕帆小的时候，就喜欢一边小跑，一边小手不停地摇着，三岁那一年，不小心碰到相向而行的中年妇女蔡毛娣的肚皮上，蔡毛娣一把抓住小吕帆的小手，硬说小吕帆打下了她的“茄子”。

蔡毛娣是她家邻居，她家就在吕帆家屋后，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这人做人有些刻薄，两家来往并不很多，小吕帆被她抓住了小手，动弹不得，又听说打下了她的“茄子”，他不知道“茄子”是什么，吓得哇哇大哭。

吕帆的母亲在家，跑过来据理力争:“一个三岁的孩子，走路都不是很稳，怎么就会打下一个成年女人身上的“茄子”？

蔡毛娣可不理睬这么多，扯住吕帆的母亲和小吕帆，就往大队长吕树根家里走去，她要向大队长告状，要小吕帆的父母拿钱出来，治疗被小吕帆打下的“茄子”。

吕树根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见小吕帆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沉着脸对蔡毛娣说:“一个三岁的孩子会把你的茄子打下来？你就是说上天，都不会有人相信!”

蔡毛娣不依不饶，说大队长偏心，要继续上告。吕树根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大家陪你去医院做一个检查，如果真是如此，我就要他们赔偿你，该赔多少，一分不少地赔给你；如果不是如此，你就要承担诬陷责任，要知道，诬陷罪是要坐牢的。”

蔡毛娣起初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一听吕树根这样说，内心立即恐惧起来，她不再吭声，并趁着大家不注意，灰溜溜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