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炎方(湖北荆州)
2002年,金秋十月,中国文联、中国作协的张楔等领导们、《人民文学》副主编肖复兴等大作家们来了,各省市知名文学社团的高朋们都来了——来参加“全国中学生文学社团研讨会”,来商文学,来“借荆州”。
黑龙江《作文成功之路》主编散文家王浴海捷足先登,风尘仆仆先赴荆州。他一到就给我打电话,我说马上去拜会,他说还是他先来看我。我受宠若惊,惶恐不安,几番推辞礼让,又赶快打电话邀本市几支大笔杆子来作陪。
秋阳高照,金光闪闪。我在校门口立等。王先生先问了人,老远就微笑着走来;我迎上前,一条伟岸的东北大汉弯腰握住了我的手,镜片上闪着晶莹的光,镜片里闪着智慧的光。他随行的法律顾问沙市姑娘也伸出纤纤细手。
本校东方红中学校长向咏南闻信赶来。我们在大红的欢迎站牌旁合影,偏西的金阳射得我们睁不开眼。校长和他肩并着肩,我和从松滋速来的伍老师一左一右,边走边谈,在校内几处景点合影留恋。他说他慕荆州文学社大名而来。我们说他刊物在全国独树一帜,很有个性,很有品味,不刊试题,不随“潮流”,迅速发展,在全国拥有几十万读者,他说希望能够马上拥有“荆州”,我们都爽朗地笑了。
我们笑着步出校门,踏上城墙。他俯在城垛口,凭栏远眺沉思,我说这是当年关云长拒敌的地方,他感叹地说,古荆州文化底蕴极其丰厚,想写点东西,现在却知之甚少,还不敢轻举妄动。走下林荫蔽日的城垣,面对东门巍峨的门楼,他连连赞叹,马上去翻景点图书有关荆州的文化记载,可惜没有我认为最好的版本《荆楚风采》。
他离开荆州后,我跑了几家旧书店都没有,只有忍痛割爱,拿出自已的一本给他寄去,扉页上写了两句话:“赠你一本荆楚书,送你一座荆州城。”
荆州人杰地灵。全国中语会刊《语文教学通讯》主编桑建中先生、副主编闫银夫先生,把荆州作为在全国首选的两个地级市之一,2OOO年暑假专程从山西赶到荆州,向荆州的老师们调查他们办刊的现状、读者的味口和存在的不足,询问需要改进需要完善的方面。
他们和余映潮先生商定,点名松滋县教研员王世发、公安县教研员周祟典、荆州区杨先武、东方红中学孙光舜和我参加。一家并不起眼的荆东路宾阳宾馆的小小房间里,凉气习习而又热气腾腾,这里正平静而又热烈地讨论着研究着全国语文教学,蕴酿着全国语文教改高招。
桑、闫二先生在飞赴另一地级市张家港之前,东道主余先生请他们游荆州。余先生长年潜心学问,深居简出,竟不知游哪些,要我当导游。桑先生身材修长,留丁点上唇胡,眉宇平和却透出高深,高瞻远瞩而又简洁明了,谈吐掷地铿锵。闫先生略显魁梧,爽朗的笑语中总伴着智慧的金点子。余先生在国家级大主编面前谈笑风生,显现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写作材料和不可估量的万里鹏程。
博物馆里,我们徜徉于博大精深的荆楚文化长廊;迂回的公安门前,我们畅想当年“吕子蒙白衣渡江”的雄韬伟略;险要的观音矶前,我们远眺滚滚长江东去海,九曲回肠,险在荆江……
春风得意须纵欢,人生如意不忘本。每每迎接陪伴这些高人大朋时,我就想起在乡下当民办,我很自悲。但有一天,周黄片中学驶进了有史以来第一辆银灰色小轿车,说是找我。无数双好奇的目光中,省教研室《中学生语数外》语文主编刘百燕老师,亲切地笑盈盈地握着我的手。她从省城武汉到大荆州办完事,特请地区教研室沈书记作陪,专程驱车下乡来看我的学校。
还有《中学语文》主编美学教授周贤敏,正月初一给我发信的邮戳;还有余老师率百人从州府到周黄乡下来听我的课,我都感激涕零,永生难忘……
前些年,每有习作,都极力推崇他们,歌颂他们;每逢新年,都虔诚地寄出一张贺卡,寄去我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还有我发《仍作嫁衣》后,兰州《读者》总编2000年跨世纪邮戳纪念……
2012年,我退休那年,《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主编梁明书来荆,在石首活动结束后,荆州市中学语文教研员王佑军、王世发,也要我陪他游览荆州博物馆。
2022年,80高龄的朱贤成大哥,在微信群里自豪地晒出一张照片:背景凯乐大剧院门前;会标“全国中学生文学社团研讨会”;下面小字“岑河镇人”:西门中学朱贤成、岑河中学余兆中、文九江、南桥中学赵冰、周黄中学肖开春、黄振文、东方红中学肖炎方等。
感恩自己,感恩青春,感恩奋斗。
感恩师友!欣赏他们的风采,沐浴他们的阳光雨露,我得以茁壮地往上拔节,成长。
感恩众师友,众人拾柴火焰高,群星闪烁,光照中华,彪炳史册。
精彩回放,细微咀嚼,有滋有味有自豪——三国时有刘备借荆州,关羽大意失荆州;前几年有湖北全省“壮腰”援荆州;可荆州教育文化却曾有全国大家高朋远来借荆州。这“盛世”,这荣光,这阶段辉煌,有你华章,也曾有我点滴汗光。
特作文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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