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炎方(湖北)
妻弟潘华,按荆楚习俗,都降一格,应跟着孩子喊“舅”;潘华的老婆,当喊“舅妈”“舅母”。本文请允许我创造一种平等称呼,叫她舅妹。她虽然终身平民百姓,现在孙子已读中学,但她风向标的言行和作用,温暖了激励了我终身。
潘华老婆张有英,但年长的都叫她小名香子。香子,沙市人,漂亮,能干,丝文,优雅。当时,城乡差别太大;即使至今,沙市姑娘仍都很娇贵,很高傲,甚至把荆州城里人也叫乡下人;娶到沙市姑娘是很难的。所以一般来客,都是潘华下厨。我去了,他老婆香子居然亲自下厨。
潘华西藏当兵8年后转业,第一站分配到江陵县卫生局,最开始住招待所,后来才有房子。那时我村民办小学,进城参加各种考试,都在他家落脚。他一边陪我喝茶,嗑瓜子,看电视,一边很自豪地说:“只有炎方哥,拐子(哥)来了,咱们才可以韵一回味。”
香子系着围裙来客厅拿东西时,我说,你亲自下厨,真不好意思。她自豪地说:“炎方哥是我们屋里最有水平的!”我说哪里,哪里。她又羡慕地说出亲自下厨的理由:“我前天又看到炎方哥的文章达的。”
我赶快回忆,搜寻,哦哦,是“江陵报”上的“我为乡邻写春联”。当时我就想,我在省级、国家级发表的大文章,她看不到。但在这最低级别的江陵县报,党报,她看到了,并表现出沙市姑娘脱俗的认知和高雅的文化品味。
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我在岑河听段昌期老师侃追求:只要不动笔,动笔国家级。我到东方红中学后,又听余左民老师侃追求:只要不动笔,动笔国家级。可这些“级”,专业性太强,只有语文老师看,别人都不看; 只有订了报刊的语文老师看,别人都不看; 只有订了报刊又爱看的语文老师才看,别人并不看。
从她亲自下厨又夸赞那回起,渐渐,我改变了拓展了我的兴趣方向,促进了我的写作迈步;同时又受沙市文朋李昌林、度成华影响,从单写语文,转向比较大众的教育,再转更加广泛的社会、人生,真正符合上海“语文学习”的封面语-----语文的外延等于生活的外延。
那时,我处人间底层的时候,他们全家把我当了人,岳父母把女儿嫁给了我。我泡苦海的时候,受煎熬的时候,他们全家人都心疼地说,掏心掏肝地说:“有事,找我们!我们不会不管的。”当时就给了我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相当于现在一辆小轿车啊。
潘华后来调到县委组织部。有一回,他和副部长陈业竹到岑河镇庙兴村。那时我还在庙兴村民办小学教书。趁他们开会,他居然和我一伴走到我家里去。外表平静,但我知道,他是要去看他姐的悲伤地,葬身地;可他口里不提,他要给我安慰。我心里有了点慰藉。
以后连续多年,每过年,潘华都开车,他一家三口,他妹陈玉林一家三口,到我家里拜年。一家四个党员红遍岑河半边天的陈家仍然肯认我这个穷亲,霉亲,是我莫大的荣耀。他们一到,“走麦城”的我,脸上就沐浴了春风,就洒满了阳光,心里就开出了小花花。
非常感谢他们,全家把我当人看,把我当客待。
我那时一穷二白。1992年,儿子读江中,两千块钱的集资费也拿不出来。跟陈玉林说,她不欺穷,很豪爽地借。还跟儿子说,把她那做为落脚点,大事小事都去找她。
我儿子结婚取媳妇,陈家,再一次为我撑足了脸面,全家到场祝贺;陈玉林率众小侄辈,为我取回了新媳妇,圆满,体面,热闹,喜庆,风光,我感激不尽。
可能是我前世积了德,修来这么多好人帮助我。
感谢潘华老婆香子,当年抬举了我,温暖了我,鼓励了我。现在我写网络,反正没稿费,有时想颓废;但一想起潘华老婆香子的话,“炎方哥是我们屋里最有水平的”,我就有了兴趣和力量。她没说最有钱,最有权,而说最有水平,可见中华民族对于文化知识的追求向往和羡慕崇拜。
当年,娇贵而高傲的沙市姑娘,崇拜军人,嫁给了潘华;后来,又抬举赞扬“最有水平的”。这是国家民族的风向标。再后来,肯,乐意,去乡下,去认,去亲近友好我这个已经名存实亡的穷姑爷,倒霉姑爷。
现在潘华家里,他们几姊妹的下一二辈,个个文凭比我高,出息比我大,都可见香子她们对家庭走向的主导作用。
我舅妹是1970年代、1980年代的故事。2020年代初,岑河李厚雄老师托我在“江汉商报”发文。被读者沙市姑娘所爱,问主编找作者,主编伍美菱问我,我告诉李老师手机号,他们竟结成了夫妻。
德国马丁、中国俞敏洪都说,“女人是一个国家的风向标。当女人追求知识时,这个国家是进步的。”
宋丹丹也说:“女人是一个家庭的精神领袖,是一个家庭是否幸福的风向标和总舵手,她是老人、丈夫和孩子的轴心。”
我舅妹等沙市姑娘就起到了精神领袖风向标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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