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一场大雪,五十年罕见,荆州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我撑着伞,踏着人行道上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地响。旁边“哎哟”一声,一个趔趄,一个姑娘险些摔倒。我赶紧伸手去援。原来是本校同事晨练走路,她捡起伞,冲我一笑:“谢谢。”同一单位却不同年级不同科目多年不通往来,今日相见一笑雪为缘。可是,坏了:老人曾说“晨遇美人无美事”。
果果不然。
没几步,我们走到蓝星城一家厂子门前, 一辆大货车从路边厂里开出来,拐九十度弯,要上六米宽的窄马路。车一半上了马路,一半还在厂门口,司机飞快地转着盘子,轮子打滑。可迎面冲来一辆公交车,几乎和它贴了脸。如果公交车往后倒几米,大货车下坡顺势拐弯上路就没事了。可是,公交车熄火不动了,言下之意,它是直行,是正道,逼着大货车往里倒。
天啦!我不忍心漠然而过,我们停下来。那大货车十几米长,三排十几个车轮,载重货物已经压平了轮上钢板。倒车难。要拐九十度,雪上爬坡,难。要倒进窄窄的厂门,比考驾照还难!货车冒着黑烟,沉重地吼着,像老式蒸气火车启动,又像老牛犁地喘着粗气。一人恼羞成怒,拉开货车车门,抡起巴掌,外地口音,可能是师傅狂吼徒弟,喷出腾腾热气:“你干饭?奶奶的!”
公交车后马上停了三五辆。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时间越长越麻烦。看着外地车牌号,我心生不平:“应该公交车倒呀。”他只知自己带着乘客守规矩,赶时间,看不到大货车外地牌号。
我赶快劝阻:“师傅,莫急。莫急。”我又对着公交车大喊:“师傅!往后倒!往后倒!”车上乘客没有吱声,可能要急着赶事。师傅很平静,可能没吃早点,耷拉着头,没力气:“倒不动。”我一侧头,坏了,后边已堵了一小溜!凭生活经验我知道,男人基本都服女人,有些蛮人横人,特服美人。我跟同事说:“该美人登场了。赶快!到后边去疏通。”
同事收了伞往后跑,细长的羽绒服红得像一簇火。到了,黄莺一般柔美地请求夹着命令传过来,像客气地命令她的学生:“师傅,请往后倒。”她优美的挥手映过来,真有点像交警,又像乐队的指挥。
尾车往后退了,我收了雨伞,强有力地往后推着手势,大声喊着公交车:“倒!倒!”又转过来,指挥大货车:“进!进!”……
车,顺畅了,一辆辆从我们面前碾过。我们相视而笑,我笑她成了雪人,估计她也笑我成了雪人吧。笑着,笑着,成就感油然而生。她笑靥如花,像雪绒花,像红芙蓉花,谢我抓住了成功的机遇;我谢她合作愉快,魅力四射,请她吃牛肉面。
她夸我热心别人,我突然觉得她那般清淳美丽,亲和甜蜜,感慨地说:“路呀,一疏就通;人呢,一接触就亲,再一合作就双赢,多赢。”她举碗相碰:“相知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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