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老小孝高堂游清江

几天前就微信告知：7月1日--5日，回家陪奶奶玩几天。侄女艳艳从萧山一个家居建材市场，攒假，请假，专门回来陪奶奶玩几天，我们不全程陪同？

我们6兄弟，一个妹妹，可惜1990年代触电身亡了。剩下这个几岁姑娘。我母亲总是“被窝往寒处扯”，牵挂帮助弱小。我给的零用钱，她都不用，攒着，悄悄给了这个遭孽的孙姑娘。

在爷爷奶奶的精心呵护下，艳艳读完了小学初中高中，也记得这爱心，记得这养育之恩，居然还带来了她儿子郭嘉成。

在众多兄弟大家庭，荆楚民谚是“涨死的舅爷，饿死的姑爷”；因为舅爷是小家专有的，而姑爷是大家共有的。

艳艳7月1日高铁到荆，直奔杨场；这下好了，都在北港小区里。艳艳凭庙兴村民户口，再添点钱，在这里也有一套还迁房。

荆楚民谚，“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非常可喜，我们上一辈人的感情，传承延续到了下一辈。艳艳一回来，肖家像过年。二弟姑娘冬莲招待一天，中晚餐；幺弟姑娘肖雨招待一天，中晚餐；三弟儿子肖海洋排队招待一天，中晚餐；六弟炎国的姑娘女婿在深圳，就亲自，而且都是在家中下厨，施展手艺。

肖雨那天我去了，侄女侄媳长相服饰都分不清城乡了。她大姑娘饭也不吃，后悔中考没考好；大家庭团圆，众人吃，喝，说，笑，小姑娘4岁，却关在房里画画，出神入化。

我儿子姑娘都上班忙，排队说星期六、星期天。我怕迟了，也要招待一天。商议，最近最美的山水----长阳清江画廊。

7月3日晨，六弟肖炎国驾越野车。我说我出油钱，却被幺弟肖池抢先手机刷了。那我就门票车船吧。

坐车，坐船，都让老太坐在最边上。老母亲看稀奇，说稀奇，那年去看毛主席，好像没这么多洞咧？幺弟肖池这些年都在外打工，见多识广。他说，宜昌山多些。这都是老隧道。下一个时，他说，您看，这是新隧道；旁边有水槽，还有人行通道。

上车，下车，走路，爬坎，总是艳艳和幺弟肖池搀扶老太，郭嘉成拎袋子。炎国歇着喘粗气说，姆妈90多岁了，还能爬山坎，真是了不起。

画舫一般的游船，明镜似的水面，泛着涟漪，映着山体。我在看绿水、青山、蓝天、白云。幺弟六弟都是捞鱼高手，他俩在讲，这个凹凹里肯定有鱼；看前方水面有泡泡，说，底下肯定有一群大鱼！

八百里清江，十里画廊之后，上岸，登山，停留2小时。

我们坐到了一家餐馆，肖池指点说，就这条。老板从水池里舀起来，称，3斤半，火锅350元，又点回锅肉等。我还在等饭后付款，他已当即刷卡付钱。他这是抢先的时间和速度，也是亲兄弟争比的孝心和良心，更是打工者的骨气和尊严。

他对老母亲说，这鮰鱼，是清江里最好的鱼，也就是沙市人说的“坨子鱼”；只有一根脊骨，没小刺。

肖池倒了一杯包谷酒，我说只要一半，他和老母亲分了另一半。我们所有人举杯敬老太老奶老母亲。母亲把我们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不容易呀，儿多母苦啊。六弟炎国在路上，在饭桌上，不失时机教外孙郭嘉成孝敬父母，你看我们这些老舅爷爷多么孝顺老母亲，你要向我们学习；这时，六弟炎国又说，郭嘉成举杯，给老太敬酒。郭嘉成起立，弯腰，举牛奶杯，敬老太。

脚下万丈深渊。大敞篷下，视野广阔，我们和清江两岸青山平齐平坐，也可能成了画廊中的一个点滴吧。我们先品尝一小瓢清汤，个个说鲜！艳艳、肖池、郭嘉成，轮番给老太舀鱼。老母亲说，这鱼肉好嫩呐，一辈子今天才吃头一回；沾你们光。

然后在火锅里加空心菜、豆腐。清风徐来，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六弟炎国又对郭嘉成说，回去以后写作文，发给大舅爷爷看，大舅爷爷是专门讲作文的。他连连点头。

老母亲93岁满头银发，却没皱纹，没斑点，喝几口白酒后，居然还有点红晕。我联想发现，我们庙兴村几位儿多母苦的，为家国人口作贡献的，都长寿，都90多：宗生云的母亲、张生清的母亲、张长井的母亲、肖俊香的母亲等等。

肖池说，“乡里人上街（荆州方言gai），嘴巴都讲歪。”这下，姆妈回去又有讲的了，又可以玩哈儿味了。

船返程。4点多，车返程，穿过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城；两个多小时开到荆州西，“方特”。肖池指着右前方一个楼群说，四哥翠翠她们就住这里。电话一通，翠翠丈夫小恭说，赶快下高速，草市口等，喝酒。老太被前呼后拥进了一家中档酒馆。我晚餐少吃的习惯打破了，一天只喝一顿酒的习惯也打破了……

过去是儿多母苦。我父亲面对苦难，总是乐观，常说，“一根草一根露水”；枝儿丫儿，花儿苞儿；一根藤总要开花，总要结果。可惜老父亲前年腊月初八走了……有人说人口是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老父亲当年朴素的话语，是否可见优秀农民也有真知灼见？

老母亲现在耳聪目明，走路，看景，说，讲，总是笑眯眯的。我们儿孙孝敬她，隔壁左右，街坊邻居都狠羡慕她。

我在清江餐馆，就把照片发到村群朋友群，下面配一句话，向善，张扬正能量：重孙、孙、几老儿子，陪93岁老太老奶老母亲游清江画廊。

当即收到很多大拇指点赞，还有一位大领导大文化网友老大哥流云赋七言绝句一首：

清江画廊十里长，迎来宾客遍四方。

今日有幸逢盛举，一家老小孝高堂！

第二天上午强降雨。真是天心顺人心，天也佑孝心。

（肖炎方：沙市区意见领袖、湖北省作协会员、中国作家网在线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