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汉出发时,外面的雨把我的旅游鞋都浸湿了,套在脚下并不舒服,好在动车上暖和,淋湿的鞋尖不知不觉就干了。在全椒站,走出动车透透气,才知外面温度比车上低5至10度。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中途下车,而且还是第一次在动车上给手机充电。我向来对手机不感冒,如外出运动从不带手机,但这次不一样,因没带电脑,只得用手机记录所见、所闻、所感。尝试过后,方知用手机写作非常耗电,必须马上补给。否则用完后,与徐老师联系就不方便。
在戚墅堰停靠时,坐在我旁边72岁的老者说,这虽是一个小镇,但经常停,因为此地工厂多。他现在合肥常住,儿子在安徽省省直部门公干,姑娘在无锡卫生系统,系博士后,现在海外做项目。他说当年外出培训,全国都跑遍了,如新疆、西藏等,现在不行了。目下,他在被返聘,老伴健在,多么幸福、完美、成功的人生啊!他说当年从合肥到上海要一天一夜,而现在只要二三个小时。
到了苏州火车站,给徐斯年老师打电话。坐上202路上他家。进入徐老师家,老师早己提前将清茶泡好,喝在嘴里不烫不冷——刚刚好!徐老师吩咐我去上海档案馆查还珠楼主(民国武侠第二波领军人物)的相关资料,我得具体问清哪些资料,如何查找等,考虑在电话中说不清,只得登门请教。徐老师将书上的内容指给我看,我立马拍照。82岁徐老还在坚持做学问,的确不易,他这么做,不为职称,不为名利,只是出于兴趣爱好,只是为通俗文学尽一点绵薄之力。当下有几个像徐老师这样的学者?老人家说如果能把相关资料查到,并拍照留存,那将是还珠楼主研究的一个重大突破。
正经事办完了,便与徐老师闲聊。徐老师说,当年整(批斗)他的人都死了,这与我96岁的外婆所说一致。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徐老师反问,好人命不长如何解释呢?我说手头正在看一篇小说《借命而生》,这是一个反侦探文本,它不遵守理性逻辑。徐老师说,反逻辑也是一种逻辑……我不得不感佩徐老师的博学。
听徐老师讲人生经历,才知老人家也是坎坷多端。我说我的外婆改嫁后,她的男人被诬告参与“复兴党”而坐牢。徐老师说没有“复兴党”之说,倒是有“复兴社”。闻之,马上记下,为后人考证留下宝贵的史料。每天写作的确浪费时间,有时甚至想到放弃,但是一想到要为后人提供佐证材料,便知责任重大,义不容辞。我以为人生的意义在于为国家、为社会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不管事情是大是小,尽心、尽力就好,问心无愧足矣。徐老师这么大年纪了,还在研究还珠楼主,不是还在为社会作贡献么?徐老师知道我的主业是研究公安文学,便提醒我看看原苏联的侦探文学……
到了饭点,计划请徐老师外出就餐,他说就在他家吃便饭吧。我就不客气了。吃饭时,徐老师老伴一个劲地给我奉菜(虾米炒鸡蛋),让我受宠若惊。在徐老师家,还第一次吃到了红烧莴苣。饭后,徐老师送我一本他的新作《我在鲁编室》,我以为颇具历史感。还让我给汤老师捎上一本。我请徐老师女儿帮我们合影留恋,这将是重要的文学史料,如果我不及时记下,徐老师百年了,就无人知晓了。徐老师养生之道是不徐不疾,赶任务的活路不接。他说范伯群先生是累死的。范先生生病住院前,还给徐老师发邮件说“还我自由”,不久就去世了,可谓一语成谶。如此神秘,这该如何解释呢?
告别徐老师,徐老师老伴坚持把我送出小区,并告诉我在哪儿上车并转车。
作者:张友文
附“张友文”简介:文学博士、副教授;自诩“双十一张友文”(参评“副教授”和“攻博”各十一次)、自名“公安文学言说者”、自号“功不唐捐斋主”;出版《回望公安文学》等专著四部,受邀至武汉大学、中国政法大学、中国地质大学等高等院校及公安实战部门讲授“公安文学”43场次,并在部分高级中学和高校进行(公益)励志讲座数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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