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炎方(湖北 荆州)
大概是1984年,荆州师范高师函授招生,我考试了。有一次上岑河镇,到教育组,得知没录取。看分数,还比较高,高过其他录取了的。
怪哉!苦痛!
马上想到一个人:叶老师。周黄片文教干事,毕业班交流时,听过我发言;于是组织全片听我的课。江陵县中师函授检查组莅临岑河时,叶老师带队,专门到庙兴村小学听过我的课,表扬过;我写信感谢他,有书信往来。他可能是乡巴佬我人生遇到的又一个县级大贵人。
王其然老师负责岑河中师函授站,当时陪同。后来,紧接着,王其然老师安排全岑河镇小学三、四、五年级所有语文老师,教室里外百多人,来听我讲“一个善于宰牛的人”,就是孟子的“庖丁解牛”。
那回,我精心准备。平时就“备课本上几条筋,语文书上满天星”,我在语文书上写得密密麻麻,万无一失。可先到的好朋友们,在办公室等,坐,聊天。到我进教室上课时,那备课书怎么也找不到了。是哪位好朋友无心带走了,还是……只有随便找一本上阵。好在准备已烂熟于心,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成功了……
去江陵师范!找叶老师!我着了飞急。可那时什么交通工具也没有。岑河背街有一家租自行车,全是半旧货,骑上去,咔嚓咔嚓地响。管它哩,踏上就飞。哪里飞得起来?碎石,砖渣,震得人屁股疼,肠子心肝都球起。只有骑旁边土路,就是现在的人行道,才不震疼了;但自行车仍这里叮当当,那里哐郎郎,为我伴奏。
初夏时节,天热,口渴,沿途瞄自来水管,岔着喝,填充辘辘饥肠。骑过沙市,骑过荆州,骑到老南门外,江陵师范,60里。问叶老师,不在家,去省里了。皮球的气塌下来,浑身瘫软如泥。时不我待,掏出纸,写几句恳求话,诉满腔心中苦,塞进他门缝里。
过几天,居然收到他回信,说,高师函授,专门培养中学师资,培养国家教师,而我是小学教师、民办教师。如果我早一脚到,他可以犯规,搞一个特殊例外,因为我分数已够;开一个“后门”,把我的名字夹在里面,带进去;因为那是读函授,不是转正,还并不那么十分苛刻严格。
但有一个好朋友,和我同样,民办,教小学,还是取了。我深深自责,检讨:我做人还很不够啊,“红”得还很不够啊;特别是根本没有人时时刻刻、关键时刻关注我、关照我啊。
唉!那就老老实实搞中师函授吧。
1985年,同在庙兴村民办小学教书的郑志雄,我学生,得到消息,湖北省开办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真是天不生绝人之路!我俩即报名“汉语言文学”专业,规规矩矩,扎扎实实,1988年专科毕业,拓宽了出路:中学教师、有大专文凭的教师,只考单科,而不考要命的数学了。其他只考单科的,还有一门公共科,也是语文,那我考两科语文,就占大便宜了。
1993年,转正考试,6月终于合格。10月进城后,有位非常好的朋友杨先武约我,考自学本科。我那时年年考,已考得身心俱疲,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开始转向,注重写点“豆腐块”;且盲目自信:如果我专科被淘汰了,那全中国恐怕没剩几个老师了。
可惜呀,弯转早了,应该一直坚持下去。
果然,不久,他本科,评了湖北省特级,如虎添翼,直上云霄,加之大论文,成为“著名特级教师”。我专科,没评上;差那一步,就有了天渊之差了,成为终身遗憾。
唉,没评特级,终身遗憾。一边遗憾着,又一边奋斗着,一直遗憾奋斗到退休2年后,2014年,才被批准加入,成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才终于稍微弥补了,抵消了,淡化了那份遗憾。而实际上,仍然永远差他那一大步,今生恐难企及了。特级教师----教师的最高荣誉呀。
乡村秧田灌水,过去是脚踏水车。脚踏用力的那个着力点,叫“拐”,拐拐都要踏到,半步也不能错过;错过了,没拐落脚了,就要“挂牛肉”,出现劳动中最滑稽最难看的场景:吊在杠子上,任人摆布,任人嬉笑……
人生,是不停奋斗的,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好。到时候,才有机会----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我起点低,又起步晚,和昔日同学、同乡、同龄、同事相比,总差他们那一步;如今微信群里,又浓缩世界,群星闪烁,高手林立,天天追赶,至今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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