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的早餐是一袋酸奶,两个肉包子。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还能吃这么好,也算是有口福了。从昨天开始每天只吃两餐,晚餐只喝一盒牛奶,外加三个核桃。昨天试验了一下,上床睡夜觉前并无饥饿感,说明我还能挺住,但愿武汉也能挺住。
妻子很早就上班了,她的同事中已经有几个染上了这个可怕的病毒。她的警察同事现在被当作医护人员使用,“警车”变成了“救护车”。这些同事在搬运病人时,比医护人员还困难些,因为他们没有担架,也没有专门的救护设备。已经没力气抬头、坐正的病人用椅子抬不了,背也背不了,抱也不抱不了,只能几个人相互搭手形成合力才能弄上警车。如果没有电梯,搬运更加困难。抬着抬着,护目镜不知何时掉下来都不知。有些病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抬到医院,等到医生来诊治,则是宣告医治无效。家人问这些警察今天运送病人没有,他们不能说,以免家人担心。他们考虑的是自身隔离从哪一天起算……
我的中餐是一碗米饭,还有三个肉元子。如果不是这个病毒,我一餐要吃六个肉元子。把这些肉元子分成四份,分量就显得有些足。正如饥荒的岁月里,一个盐蛋可切成八份,而且每份都有蛋黄,老百姓真是会过日子!
蒸米饭时,在蒸格中放了一节胡萝卜,睡在胡萝卜旁边的是一些红苕根。从表面上看,好像是一道鸳鸯火锅——颜色深浅不一。我的家乡松滋,大多把这些拇指粗的红苕根用来喂猪。如今,就不想自己到底比猪高贵多少了,活着才是王道。
俗务忙完了,把手擦干净,准备做一点正经事。做事前翻看手机,看到朋友去世的消息,大吃一惊。朋友并非感染病毒而逝,而是突发性脑溢血。他走得如此匆忙,着实有些意外。生前,我们相互开玩笑说哪个先走,后走的要去殡仪馆送上一程。如今他走了,我却失言了——不能去送他,我还是人么?他走的不是时候,死后尊严全无,连最后的道别这个程序都省略掉了。民政部办公厅印发的《殡葬服务机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患者遗体处置及疫情防控工作指引(试行)》中要求新冠肺炎患者(含疑似)遗体运送到殡仪馆后,应当立即火化。火化遗体应当使用专门火化炉,火化前不得打开装殓遗体的卫生盒和密封包装袋,不可进行遗容瞻仰、告别等活动。在这个特殊时期,这位朋友大约与因感染病毒而亡的死者享受着同等待遇了。在此,只能祝愿他在天堂一路走好!下辈子,我们依然是朋友。
本文作者张友文简介:文学博士、副教授;自诩“双十一张友文”(参评“副教授”和“攻博”各十一次)、自名“公安文学言说者”、自号“功不唐捐斋主”;出版《回望公安文学》等专著四部,受邀至武汉大学、中国政法大学、中国地质大学等高等院校及公安实战部门讲授“公安文学”43场次,并在部分高级中学和高校进行(公益)励志讲座数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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