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口瀑布 沸人情 涌人心

现在，国歌一响，壶口瀑布就涌现在我眼前……

那年，可能是2007年暑假，我跟沙市教育旅游团，游内蒙古包头鄂尔多斯金三角。而后，他们大部分到北京。朱哥、邓哥、朱妹我们四人，则从呼和浩特直接南下，过山西全境。进杀胡口，览大同云岗石窟，眺悬空寺，摘墙外红杏，住五台山下，拜太原晋祠，歇乔家大院，穿平窑古城，抚壶口瀑布……

从临汾去壶口，公路被暴雨冲坏，大巴车不能走。我们几人合租一辆小轿车，在干枯的黄河河床上碾着鹅卵石向西飞。

突然听见吼声，轰隆声，惊叫声，我们震撼。眼前出现几百米宽的滔滔河水，白亮亮的，又黄汤汤的，像狮群，像虎群，真正的洪水猛兽，处处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向黑压压的游客冲来！像排山倒海，像山崩地裂，游客却不散不逃，不惊不慌，还在那里指指点点，似乎正饶有兴致，激扬文字……
奇观！天下奇观！

我们赶快奔跑，去与无数英雄竟折腰。原来，凶恶的兽群冲到游客面前，却冲不动了，竟被神扯住，骤然一落千丈，跌宕而下，悬注潆旋，注入二十多米宽的龙槽陷阱。它遗憾万分地怒吼着，震天动地地咆哮着，垂死拼命地碰撞着，摔打着，拉扯着，撕咬着，挣扎着，溅起几十米高的泥浆，腾起几十米高的飞沫，气势磅礴，冒过我们的头顶，钻进我们的相机。

黄河！这才是黄河！

路过京广线的黄河大桥和包头的黄河大桥，我们几乎彻底失望了------夏天的黄河居然平静了，听说一年三百天断流了。“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的黄河呢？

世界奇观的“黄色瀑布”早听说过，柯受良在壶口飞驾汽车的惊险仍然记得，CCTV彰显民族气魄的壶口镜头天天见过，只有真正面对它时，我们才惊叹，我们才和壶口瀑布一起咆哮，我们才和黄河一起腾越。难怪李白纵情放歌“黄河之水天上来”！感谢《书·禹贡》曰“盖河漩涡，如一壶然”，形象状其貌，生动传其神，简言囊其繁：壶口！

河那边是陕西线游客，河这边是山西线游客，全聚在壶肚，看龙头大口，看万马奔腾，看骤然跌落，看群跌，看狂跌，看反冲，看升腾，看惊险刺激，不停地拍照。我突然觉得要抽出酒壶，猛灌两口，才不枉此景此情。

哎哎，我的朱哥呢？回头，转身，众里寻他千百度，他在河床干枯处，耸在壶口尾巴处。脚下的龙槽里奔流着从壶口倒出来的母亲的乳汁，平静，温顺，驯服而又急促，要去喂养华夏嗷嗷待哺之腹。

在尾巴上干什么呢？思考壶口高潮之后的平和宁静，还是要拓展他如瀑后狭窄而深邃的午后人生？

这是央视早升旗配置的中国最壮观的活动着沸腾着的自然景观。当时就沸腾了我的情，涌入了我的心。现在每见这个情景，甚至每听奏国歌，我就又置身于壶口瀑布之侧，和她一起沸腾;然后，落入龙漕，奔入我心、你心、中国心……（文/肖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