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审美 人生当如栾树花

作者：肖炎方

全民审美

前几年，全国各市都曾民选“市树”“市花”，实际上也是一场“全民审美运动”。

现在出门，无论走路，还是坐车，看到最多最美的行道树、景观树，是栾树花开，成排，成片。人，车，就像在花河里行走，在花海里漂浮。

9月5日左右，全国各地报道：大武汉光谷高新大道、关山大道等人行道两旁的栾树花开满枝头,呈现黄灿灿的秋色,栾树花的清香沁人心脾。开封市道路两旁的栾树花开,远远望去,一片五彩斑斓,成为城市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重庆酉阳县城上千株栾树挂满形如灯笼的红、黄色果子,色彩斑斓。浙江金华东晶路上的栾树花儿尽情绽放着,花儿在风儿的带动下飘落地面,远远望去,犹如铺设了一张金色地毯。

挑剔审美

我曾撰文《荆州还是五彩斑斓栾树好》，把她和候选的七种树作比较，而独赞栾树，独选栾树。第一排除垂柳、水杉、桂花。垂柳多虫，短命，本市没见几棵好垂柳; “羌笛何须怨杨柳”，那是北方低温，才少虫。桂花虽香，可生长缓慢，生性矮小。

第二排除，因为银杏不开花、樟树花太小。世人公认，花是最美的。现代社会，现代思维，任何事物都不是单一的，都要求多功能。树能开花，多功能，那多好。银杏虽然入秋以后也黄灿灿的一片，然而，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它只有绿黄两种色彩，未免太单调。樟树的别名叫香樟，过去出嫁倘有一口樟木箱子那可算是上等陪嫁。中国最美乡村江西婺源，那樟木锯成巴掌大的块子，游人作为珍贵礼物买回去送人闻香。可在呼唤花和美的年代，人们似乎感觉不到与花有关。

婆娑起舞

第三排除广玉兰。硕大的广玉兰花像荷花，雪白的，粉红的。特别是在湖边，白鹭吃饱了，玩厌了，扑腾腾地飞入树丛，歇在树顶，花鸟就融为一体，分不清哪些是白鹭，哪些是兰花了。只可惜，它树枝僵硬，风吹不动，庄严肃穆有余，灵活多变全无，一天到晚僵硬地站在那里皱脸板嘴。

倘若将广玉兰、紫玉兰、白玉兰几种比作仁者所乐之“山”， 那么，栾树就是智者所乐之“水”了。水是智慧无形的。楚王爱细腰，是柔美健康。水杉和银杏同样高大，但远不及栾树挥臂舞袖，婀娜多姿。栾树知道人们需要活泼，活跃，于是枝叶随风起舞，随你欢喜，随你乐。

花簇如宝塔

夏末秋初，栾树便花蕊满枝头，嫩黄嫩黄的，乳白乳白的。

它不是一朵，而是一堆、一簇，枝枝簇簇都像金字塔一般，耸立，或伸向远方。渐渐浅红，粉红;慢慢结果，鲜红，大红;果子缓缓长大，像红辣椒，像小灯笼，最后由紫红，到褐黄……朵朵，簇簇，都次第开放，五彩斑斓。这簇褐黄了，那簇还在紫红；这簇紫红了，那簇还在浅红，粉红，甚至嫩黄，像祖孙几代同堂，次第成熟，美美与共；同焕彩，同风光，同映她们的家国，共乐她们的世界。你一走进，就会陶醉在花的河流、花的海洋里。

花超百日红

人人皆知“花无百日红”。但栾树花期长，历时半年多啊。她知道冬天万物喜阳，于是落叶，脱尽衣衫，把阳光让给大地小草。可那彩果，却仍像灯笼，像长生不老果，悬枝头，耀世间。花期，果期，成熟仍有延续期。她在寒风里，在霜雪中，叮当摇摆，喜迎来年新春。你一走近，就会感受到自然在向你张扬生命的顽强与昂扬，高雅与精华。

上苍赏赐

荆州新南门东侧城墙上“卸甲山”，就并肩而立两株野生栾树，比大脸盆还粗，雄姿勃勃，就像一母所生的双胞儿女。长到一人多高，同时又各分三叉，自然形成两人六臂之势。飞鸟嘴里跌落的种子？孔明东风送来的信物？上天赐给关公的金童玉女？不不不，那是关平和周仓，他们在代表荆州人民，为义父关公誉满天下张开双臂尽情欢呼哩。

虽然人们有审美差异，但栾树广泛存在了，作为行道树、景观树，共同妆扮现代马路和公路。可见中国人民高雅的审美情趣，智慧的审美选择，高尚的物美追求，基本一致:既要绿化，更要美化。

哲学提示

中国这10年，行道树从杨柳，从法国梧桐，到回归本土，民族自信，香樟、银杏；再到栾树花开，“波浪式”前进，品质提升。

全民审美，选择栾树花开，美化了道路，美化了行程，美化了我们的心眼；更时时刻刻哲学提醒着我们，“花有重开日”，尚且如此尽大，尽美，尽多彩，尽拓展，何况我们“人无再少年”，怎不努力拓展生命的宽度，让有限的生命更有意义，更具价值呢？